池琅懒懒地道:“加班。”
池宗源:“站住。”
池琅径直往自己房间走。
池宗源一拍轮椅把,气息发抖:“站住!”
池琅脚步一顿,未回头。
池宗源:“你是不是……嗬……又去找那小子了!”
池恒劝道:“爸,他都知道小琅订婚的事了,这念想肯定也断了。再说,小琅每天开车场馆、公司两点一线,哪有时间啊。”
池琅听池恒这么说,就知道池家人这段时间果然还在盯着他,估计连牌照都没落下,幸好他现在做事谨慎记得换车,否则早就被发现他总跑去找简峋。
“想多了吧你。”池琅嗤笑一声,“你的疑心病能不能改改,我和他都那样了,找他有意义吗?”
池宗源喘着粗气,眯起眸子审视他。
池恒抚着他的胸口顺气,“小琅都回来了,您也早点休息。”
池琅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发现这人脾气越发暴躁,尤其是帕金森晚期变得像小孩,动不动就摔杯子摔碗的。可怜,连话都说不清楚,时而不清醒,还记得控制所有人。
池琅冷冷地道:“你还是对红姐好点吧,免得一病不起了,连我都想拔你管子。”
池宗源怒极:“你咳、咳咳咳!”
池恒脸色大变,“池琅!”
池琅耸了下肩,“开个玩笑。我现在都快被卖到甘家了,哪有机会拔管子。”
池宗源:“孽……孽子!”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和怒骂声传来,池琅惊诧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想象中那么暴躁,只剩下了如同死水的情绪。或许他对这个父亲有过期待,但所有的期待都在五年前被磨得干净,随着订婚的事被推上顶峰,渐渐的,归于死寂。
不出所料,池琅在屋里待了不久就听到门锁卡住的声响,一切都回到了熟悉的那晚,成了他最厌恶的状态。
妈的,就知道叫回来没好事,老头疑心病重到恨不得把他监管起来!
池琅负着手在屋里转了两圈,怀疑现在从窗口翻出去也会被抓,干脆边洗澡边思索怎么出去。等他洗完,这门也没有打开的迹象,池琅往窗外看了一眼,警卫在别墅院子里来回巡逻,就像在防特务。
“……”池琅恨得直磨牙,翻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十一点。
池琅气息悄然放缓,靠在床头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
半晌,他还是拨出通话键。
一秒后,电话接通,池琅急道:“简哥,老头把我房门锁上了,我今晚可能……”
“嗯。”
池琅抿紧了唇。
两个人保持着异样的安静,谁都没再先出声。
许久,池琅干笑一声,“你早点睡吧,明天场馆见,或者我去你公司找你。”
简峋:“嗯。”
电话挂断。
“……”
池琅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像铜铃,半天挤不出声儿。
胸肺的火越烧越旺,钻心的麻,他看着锁住的房门就像持续不断的梦魇,在他的记忆深处来回徘徊,找不到出路。
一切都那么相似。
和简峋分别,回家,和池宗源吵架,回屋被锁起来。
池琅捏着手机的力道越来越紧,咬紧了牙根,毅然打开手机微信,拨出视频电话。
简峋家卧室。
“叮!”
视线里的手机震了下来,接着探出视频框,男人指尖悬停许久,按下接受键。
电话那头画面一晃,接着就露出了池琅略显错愕的脸,似乎也没想到他会接受视频电话。两个人通过屏幕对视着,静悄悄的。
“……”池琅神色变了变,眼角眉梢绽开一个忍不住的笑,“还没睡啊?”
简峋睫毛垂了下,“嗯。”
池琅看他背景是卧室,灯光只笼罩了一半脸,显得若隐若现,忙把自己这边的台灯调到最亮在,让对方能清楚看到自己的脸,“我也在床上。”
简峋:“嗯。”
池琅看到他这张脸就心情大好,心里的甜味藏都藏不住,嘴角勾起,“知道我打电话给你干什么不?”
简峋:“什么?”
“想你了。”池琅眨了眨眼,“想得不得了,想到明天才能见你……我就快憋疯了。”
简峋指尖一顿。
池琅趴在枕头上,贴近屏幕,像在蹭他的脖颈,两只偏棕的眸子专注地看着他,“简哥,你爱我吧,好吗?”
简峋鼻息略微急促起来。
池琅咕哝道:“好想被你抱着睡,好想跟你接吻,好想被你进来。”
简峋没说话。
“今晚陪我睡觉吧。”池琅掀起细长的睫毛,像只黏人撒娇的小宠物,脸红红地道:“我想听着你的呼吸入睡。”
别挂电话,让他一直陪在身边。陪在这间锁起来的,漆黑得可怕的房间里,感受安全感和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