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琅:“好得很,没事的!我等简峋回来,问他借衣服穿。”不就是大了点吗,将上衣下摆扎进去、卷一卷裤脚就行了。
简书杉摇摇头,垂眸摩挲着零散的钱:“现在我每次给小峋钱,他都不收。我以前想给他买衣服没钱,现在做工攒了点钱,身体不好又不能出门,所以还是没法给他买衣服。”
池琅话哽在喉口,一句都说不出来。
其实按照外面的物价,三百块钱也买不到什么衣服。可他就是不舍得去打断这个久未外出的女人的幻想,也不忍心将她攒了很久的钱弃之如敝履。
“三百块钱能买什么,要不网购吧。”池琅忧虑地小声嘀咕着,户城的门面租金贵、人工费贵,叠加在衣服上,动辄万儿八千的,他之前买的衣服都没下过五位数,现在拿着三百块钱就像握着烫手的山芋。
简燕在学校里憋坏了,出来的时候一路左看右看,口袋里还揣着她的宝贝扳手。
池琅憋不住想抽走扳手:“这扳手过地铁安检”
“啪!”
“姑奶奶,谁出门带扳手”
“啪!”
“我草!你这女的手劲能杀人吧!”
“啪!”
池琅数次伸出的爪子被简燕大力地拍掉,他捂着红起的手背,缩在地铁座位上一个劲地吹气。简峋视线落在他身上,池琅自觉丢脸地背过身,用脸降手背的温,偶尔偷瞄两下简峋拆了一半纱布的手。
恢复的速度比他想象中要快很多,伤口也要透气,终于不用再把手裹得像个粽子,也不用他帮简峋擦身体。
虽然那次后,池琅只是简单地帮人擦擦后背,但他面对简峋时会突兀地不自然起来,生怕与男人对上视线。好像多对视一秒,心脏就会不受控地在胸腔里微微乱蹿,毫不安稳。
这种情绪很陌生,他只能生涩而艰难地将其塞回肚子里,逃避地用土将其盖住。
“这是哪里?”池琅跟在他们后面转了几班车,稀里糊涂地看向四周老旧的楼房。旁边的路牌上写着他不认识的名字,从地铁口出来四周环绕着高矮不一的楼,但高度普遍比中心城区的楼要矮些。
这里最早是一个小巷子,从服装批发小作坊起家,因为价格低廉、材质较好,在熟人间形成了稳定贸易,后来一传十十传百,渐渐形成特定的商圈。为方便运输车进出,巷道被不断地扩宽,名字也被冠为一条路的名字,最后演变成了现在这样道路宽阔,四通八达的产业区域。池琅以前只在中心城区混,只买贵的衣服,自然没听过老户城人心里的“便宜服装圣地”“五角巷”。
不知是否因为老房子比较多,这里竟然还是旅游景点之一,池琅断断续续地听经过的带团导游介绍,大致了解到这是一个什么地方。
便宜衣服?能便宜到哪里去?总不能便宜到一百块一件吧。池琅不信地心想。
简峋挑了一家商城带他们进去,熟门熟路。池琅一进门口就看傻了眼,明明外面看起来装不了多少家,进门以后别有洞天不同于大商厦里门店间设计感强的通道间距,这里最大程度地利用空间,五颜六色的衣服包装袋散了一地,铺到了隔壁门口也没人管,来买衣服的人几乎垫着脚从中间穿过,一不小心就会踩到鞋子尺码盒。更有提着黑色大塑料袋和蛇皮袋的人穿行迅速,口沫乱飞地跟人砍着价。
池琅因为好奇打量而落在了他俩后面,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稀奇的阵仗,随手翻开旁边的价位牌看了一眼,衣服标价处写着“698”。池琅挑起眉,支架上又放着的“全场80”牌子,他捏着衣角道:“这衣服到底多少钱?”
老板正忙着跟讨价还价的人吵,转头不耐烦地道:“八十。”
池琅:“?????”
卧槽!原来衣服标签上的价格都是骗人的?!
池琅摸了摸材质,感觉和自己以前在门店里买的差不多:“八十?这个?”
“原厂原单,不还价,不给试,十件起批。”老板噼里啪啦一通:“要就要,不要影响我做生意!”
池琅愣了一下,急道:“要要要!”这么便宜,肯定要啊。他出来时自己也带了点钱,两件衣服一百六,能换穿一周,架子上的睡衣标价一百,他再顺便买件睡衣,不用一直蹭简峋的衣服。
池琅心里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正准备掏钱,忽然被人握住手腕往里拽。简峋打断道:“再看看,谢谢。”
老板“切”了一声,没再管他们。
“那么便宜干吗不买?!”池琅一步三回头,比划道:“八十啊!”
“没见识了吧。”简燕翻了个白眼,示意人要往前看。池琅被他俩领着往深处走,直到被铺天盖地的“低至三十元,2件起批”、“八十元3件,不还价”遮蔽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