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两个男的在接吻。
……没错，是两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年。
看不清面容，但激烈的水声已经交缠了起来，在漆黑的环境下无限倍放大，池琅尴尬得几近窒息，一瞬间像极了发现孩子看接吻片段的家长，手掌“噌”地抬起，牢牢地捂住了简峋的眼睛。
简峋：“……”
池琅贴着他的耳朵，装作义愤填膺，“我也觉得……没公德心！”
好像这么说，就能让他定这场电影的居心没那么叵测，因为还有人比他更糟糕。
少爷湿热的气息落在耳侧，撩人得像要亲吻上，似有若无。简峋抿了抿唇，搭住他的手腕，把狐狸爪子往下拉，“别人的事。”
池琅“哦”了一声，讪讪地往回缩，“行吧。”
出乎意料的，简峋搭住他手腕的手掌没收回去，池琅只觉温度顺着腕部滑下，虚虚地隔着两厘米的距离，搭在中间的把手上。
池琅：“……”
池琅偏开头，右手抓着爆米花往嘴里塞，脊背和鼻尖蓦地起了一层汗。
简峋坐在旁边，视线落在屏幕脱了一半的男女背影上，安静得像在看环境宣传片。
许久，柔软的指尖勾上了他的手指，像只勾人的小狐狸精，一下又一下，简峋掌心漫起痒意，轻轻地攥住了他的手指。池琅吃爆米花的动静小了下来，慢慢地，彻底没了声音。
简峋拢住他的手掌，手指无声地穿插着他的指缝，掌心的潮湿感感染了池琅，使得他蜷缩地往后躲了躲，不断使坏地挠简峋的虎口。简峋抿了抿唇，忽然粗暴地插入他半合的指缝间，激得池琅手一抖，喉结溢出“啊”的细声。
少爷的声音很轻，喉结滚了滚，将几欲再次出口的细小惊声咽了下去，脸烧得像在烙铁。
简峋力道没有多紧，却叫池琅臊得偏头咬住了别的东西。他装作在吃爆米花，实则难耐得夹紧了腿，手掌托着下颚，遮掩地启唇咬住了指骨。
这场电影吻戏多得要命，两个人掌心一直黏着，谁都没主动抽手，随着每一次吻戏，指尖在对方的指缝里滑动，就像在缓解暧昧的燥热，旖旎磨人。
有一瞬间，池琅大脑浆糊地想：今天……应该算约会吧？
……怎么会比喝了酒还醉人。
第131章
这是他的第一次约会，可能不是简峋的第一次约会，池琅的这股子恍惚劲一直持续到电影散场，前面两个少年在光下神情自若地起身，一个人揪住另一个人的袖子，脸蛋还残存着未散去的红晕，笑得时候甜甜蜜蜜。
池琅和简峋挤在最后出去，手掌交握着未分开，装作心照不宣的玩笑，也似以往亲密却不让人想歪的关系。
池琅抬眼，眸底湿湿地看着简峋的背影，忽然很想靠上去亲一亲他的脖子，“简……”
“刚才看到了吗？”
“……看到了，妈的，好恶心啊，公共场所还亲嘴。”
“亲嘴就算了……还是同性恋。”
前面几个人小声窃窃私语，两个少年对此本就敏感，听到细碎声响，脊背僵硬地被人指指点点。此刻埋没在拥挤的人堆里，仿若众矢之的，却因暂时无法钻出，只能快速戴上口罩，低下头。
池琅被手上骤凉的触感惊醒，就像被人朝着面门泼了一盆水，忽然清醒过来。
简峋收回的手，平淡地塞进了口袋里。
暗恋就是这样，心情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上蹦下跳。
池琅原本极佳的情绪彻底被毁灭，阻塞着心口，睫毛蔫蔫地垂下。
他都快忘记了，简峋今天是被他租过来的，不是主动来陪他的，更不是他以为的“约会”。
简峋之前做过一段时间的租赁男友，或许也被别人租过陪看电影、陪吃饭，一切都像逢场作戏，在当下有效的时段里，发挥着最大的作用。
而且，他们俩都是男的。
简峋不是第一次这么放开他，就算情感上再想将这种事归类为“偶然”，两次的偶然叠加在一起都变成了无法解释。
简峋可能真的很在意这种事，池琅的手伸了伸，还是没勇气抓住他的袖子。
一路上，池琅没再触碰他。
清醒的认知是一把磨人的钝刀，一遍遍地凌迟着神经，告诉他不要想那么多，也不要太过沉溺其中，可事实阻拦在面前，他不得不去面对。
口袋里的狐狸挂件被他揉了又捏，发泄着越发旺盛的憋闷，却寻不着发泄口。
两人停在了一家西餐厅门口，算中心城区价格的中位数，没那么便宜，但勉强能负担池琅为今天的约会花了很多心思。昨天有多兴奋今天就有多失落，本以为能更进一步的期待落空了，更痛苦。
起码现在的他就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