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燕想得没他周到,只带了简书杉那床的东西。现在隔壁床铺上了三件套,和在家里无异。
简书杉睡得很安然,睫毛搭在眼窝,除了气色略显苍白,看起来跟健康的人一样。为遮住走廊上稀薄的光,简峋拉上了两床间的帘子,使得两张床的区域被隔成了两间独立的房间。池琅见他铺完后坐到简书杉旁边的椅上,愣道:“你不睡吗?”
“你睡。”简峋轻声道:“这是单人床。”
池琅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坐在床边量了下,再次抬头,“好像跟你的床差不多,挤一挤也能睡两个人。”
闻言,简峋看向他,眸子深邃到暗藏着波浪,一眼望不到底。
男人的眼睛就像一面照妖镜,池琅被看得原形毕露,因为紧张而绷起的勾人狐尾不要命地往衣服里钻,他飞速蹬掉鞋子爬上床,含含糊糊的,“要睡……就来睡吧。”
池琅窝在那里等了许久,察觉到床边一陷,雪白的指骨攥住床单,咽了口唾沫往里缩了缩。简峋掀开少爷让出的一半毯子,默默地睡在他的侧边,池琅忍了忍,没忍住地转身抱他的腰,嗫嚅道:“简哥……这里好黑。”
完全是借口。
简峋没有推开他,顺手搭住了他的后腰。
两人又是惯例一句未提刚才的事,就像成熟的年轻人,在突然发泄和松弛下来间自由往复,没有理由,也不需要解释。
或者是因为……不敢去更细地纠缠,怕对方厌烦去讨论剩余的关系。
简峋的体温很舒服,池琅脑袋埋在他怀里嗅了嗅,诧异地发现竟然没有一点汗味,完全不像这个年纪被夏季臭汗腌入味的男生,“你……洗过澡了?”
“嗯。”简峋低低地道:“回去的时候洗了。”
池琅:“……”
好家伙,原来只有自己最脏,这么爱洁的简峋不嫌弃自己,真是宽宏大量。
池琅咽了口唾沫,悄无声息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耳侧紧贴着他的肌肤,隔着细微的距离感知到对方心跳,脸蛋微微发红。
男人的心跳声沉稳有力,馥郁的干净气味将他从头到尾包裹住,池琅心里的天使小人蹦了两下,声嘶力竭地说:混球,你把他弄脏了。
恶魔小人“咚”地踹翻了天使小人,笑嘻嘻地道:就是要弄脏他。我要让他现在,此刻,被我弄脏,沾上我的标记。
起码能有一晚,变成属于他池琅的东西。
三天输液很快,第二天晚上就变成了简燕和简峋守夜,池琅被简峋赶回去按计划学习,第三天一早冲去医院帮他们忙。
简峋今天白天没有排课,上午简书杉输液完,他们三人将大包小包的东西东西拎上车,扶着虚弱的简书杉回去调理。化疗完的人连走路都不顺畅,简书杉又得过上几天不能碰金属材质的日子,池琅早就抽空联系了原晓茹,请她帮自己审一下设计稿。
随着订单越来越多,池琅一个全靠吃家境阅历老本的人越来越吃不消,需要有更多的新目光新想法,所以他计划着过段时间聘请些艺术院校设计专业的学生来帮忙,自己计件支付费用。
他正在精神激昂地说自己的想法,门外忽然探出一个脑袋,拘谨地站在那里没出声。
池琅将话咽了回去,“亚男?”
好几天没见方亚男,她看起来有点憔悴,手里握着一个小包,欲言又止。
半晌,她看向简峋,憋得脸发红,“简大哥,你现在有空吗……我有事找你。”
简峋点点头,“好。”
方亚男连忙跟在他后面进了屋。
门“啪”地关上。
池琅错愕地看着他俩,“这什么事不能在外面说,还要私下说?”
“可能是有悄悄话吧。”简燕摸着下巴,“你不能听的,男女之间的悄悄话。”
悄悄话。
池琅将这三个字在心里翻来覆去咀嚼了好几遍,心想有什么话他不能听,除非是……
【“有什么急事不能电话说,非要见面说?难不成告白啊。”】
池琅脸“噌”地绿了,“小,小燕!妹妹,我的妹妹!”
简燕瞬间警惕,“干什么?”
池琅:“好妹妹,帮哥个忙。”
简燕挑眉,“哥?我哥在里面呢。”
池琅炸了:“臭丫头,你六亲不认,你”
可惜现在的救命稻草就这一个,池琅硬生生将气咽回去,双手合十,“求你……帮忙去屋里看看。”
简燕:“有什么好看的,他俩估计只是在谈上次的事。”
池琅脑内警铃大作,“上次?哪个上次?”
简燕“唔”了一声,“我哥给你辅导的第一天,那天晚上你不是睡挺早的嘛,后来亚男来了,他俩聊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