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垂着眼，电话那头叽里呱啦的，似乎有源源不断的话跟他说。简峋耐心地听完了，温声道：“处理完就好。”他的视线落在池琅的身上，沉默了一秒，对那头道：“有点事耽误了，马上就回来。”
他这么一说，池琅马上猜出对面是简燕。
池琅张了张唇，嗓子沙哑，“做完笔录了吗？”
“嗯。”简峋：“那人被拘留了，具体等再判。小燕回去得早，已经到家了。”
池琅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不是她回去得早，是他们太晚了。
他和简燕上地铁的时候是晚上六点，算一下他和简峋在这里厮混了一个多小时。一个小多小时可以做很多事，平时都做两个包的底胚了……现在却变成了一场谁都没勇气提起的情事。
池琅不知这算不算情事，总觉得对他来说算，对简峋来说可能只是单纯地发泄欲望。然而就算是这样，现在回味起来，他还是心里酥麻发痒，无端生起燥热。
衣服被简峋放到床上，池琅之前都被看光了，现在露出小半截肩膀却觉得不好意思，默默缩回被窝里。简峋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去浴室里洗了条干净的毛巾递给他，“先擦擦。”
池琅“唔”了一声，视线飘忽，简峋还没见着他小臂的影子，毛巾就被他拽进被窝。
简峋配合看向手机，转过身坐在床边。池琅一点点沉没在被窝里，翘起来的毛逐渐消失，然后被窝拱起一大团，窸窸窣窣的，毛巾丢出来，衣服又被摸了进去。
半天，池琅穿好了衣服，低头一看，床边放着一双球鞋和棉袜。简峋果然细心，没忘记这事。
池琅满是红痕的脚掌蜷了蜷，俯身套上棉袜和鞋子，“现在走吗？”
简峋：“嗯。”
池琅看了眼地上湿湿的黏黏衣服，装作若无其事，“这个……不能穿了，我让她们从押金里扣。”
简峋：“嗯。”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关门出去。
小宾馆挺老的，开在巷子里，属于老式门面房改的。前台小哥看到简峋出来笑了下，“下次什么时候来替班？”
简峋：“考完试来。”
池琅：“……”
妈的，槽点好多又挑不出哪里不对。
前台小哥看到池琅，一愣，“刚才不是……那个……”他比划了一下，似乎想比划一个腰细腿长的妹子，池琅硬生生打断他，皮笑肉不笑地道：“那是我妹，已经走了。”
前台小哥：“哦哦，刚才打了个盹，没看到。”
前台小哥冲简峋挤眉弄眼，“孤家寡人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有新情况了呢。”
池琅一听，心脏陡然一跳，脑子里有个模糊的念头一闪而过，但想不起来具体的。
“走了。”简峋敲了敲桌台，没接他的话茬。
宾馆沿街出去是一条夜市街，池琅之前摆过地摊，现在路过夜市就会习惯性看摊位的地理位置、摊位上的物品种类和价格。明明两条腿酸得要命，前面有简峋在，他就得忍着，生怕被提前刚才的事，又或者显得自己太矫情。
余光扫到银色的金属制品光泽，池琅停下脚步。他以前骚包得很，对各种金属挂件和戒指感兴趣，总会成套地买来搭衣服，现在人穷气短，因为衣服穿得朴素，连五角巷弄来的那套戒指项链都再没戴过。
摊主架着一个小桌，笑道：“一个二十，一对三十五，刻字免费。”
“可刻字？”池琅来了兴趣，“刻英文行吗？”
摊主来活了，搬出刻字的工具：“行啊，说啥刻啥。”
池琅拈起一枚版型不错的素戒，“还有多的吗？”
摊主在戒指料里翻了翻，“就两个了，我也快收工了，算你一对三十。”
池琅本来只想买一个，一听他这么说，脑子飞快转了一秒，小声嘀咕：“买两个好像划算点。”
“要看是否真的需要。”简峋拈起戒指，“再多的折扣，买多不用也是浪费。”
“不浪费啊。”池琅道：“我想刻J.CL上去，我们四个一人一枚，留作纪念嘛。”
简峋将拈起的戒指放回刻字机器旁。
池琅见他默许，忙不迭扫码付钱，“先做两个，下次有戒指料了喊我来。”
老板应和的声音淹没在机器尖锐嘈杂的声响里，刻完字，打磨好了给他们。
池琅接过戒指，随手往自己食指一套。见简峋犹豫带饰品的模样，池琅抓起另一枚戒指帮他右手套上，“男生戴戒指很正常，先试试，不喜欢就取下穿个链子挂脖子上。”
简峋指骨有茧，手指修长却不容易戴这款收窄的戒指，戴食指不方便做事，尾指细了，中指戴不进去，池琅指尖一划，给他戴到右手无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