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良:“谁爱是谁是!”
阿桑一拳揍到他面颊上,砸得齐良鼻子出血,“老实点!”
阿瓦皱眉隐忍道:“中文很难理解,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到底是‘是’还是‘不是’?”
阿桑附耳道:“是就留着找酒店里的认要赎金,不是就杀了,在岛上随意淹死一个没人发现,大不了抛到海里去,死无对证。”
齐良听得清清楚楚,顾不上流鼻血的鼻腔酸意,脸色猝然发白。
阿瓦点了点头,转头道:“我最后问你一遍,是不是?”
齐良嘴唇蠕动了下,“我……”
旁边突然冒出了声响,元璀挣扎着似乎有话要说。阿桑将他的塞口布扯了下来,“你来说。”
元璀盯着齐良看了一眼,和他满含怒意的惊恐的视线碰了下,神色微妙。
齐良脸色逐渐惨白,想起自己之前和他那些恩恩怨怨,呼吸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是。”元璀抿着干燥的唇瓣,缓慢地点了点头,“他是齐白晏。”
阿瓦眉头微微舒展开来,松开了齐良的领子,“还在那里死鸭子嘴硬。”
齐良如同被人哧溜一声放了气,脸色青白地垂下了脑袋。
*
这是一个很破的小木屋,桌子上都是灰,看来只是个简单落脚的地方,或者说是销赃的据点。元璀从能看见开始就打量着那两个普拉绑匪的模样,发现身形都很结实,甚至可以算得上肌肉虬结。阿瓦脸上有着一道很长的刀疤,阴恻恻得让人很不舒服,另一个阿桑下巴胡茬没剃干净,下巴有两道胡乱刮出的血痕,仿佛拿刀片徒手刮的,裸露的手臂和背部刻满了陈年伤痕,就像被人砍伤了很多次。
普拉岛虽然是度假天堂,但因为靠近公海,也是一个偷渡的渠道阀口。元璀之前没少在晚上见到有人偷偷摸摸从渔船里爬出来,接着就没了踪影。这两个人十有八九是惯犯,之前做过不少类似的活计。
从被绑开始到这个小岛,记忆中坐了一段时间不短的游艇。普拉群岛岛与岛之间的距离一般都不会太远,如果能开这么久,估计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主岛有相当远的距离。
……或者说是一个很偏的,不怎么被人注意的小岛。
“为什么帮我?”齐良终于缓过了气,脸色疑虑不定地道。视线似有若无地注意着在那边用普拉语叽里咕噜计划着什么的两个壮汉。
元璀被他打断了思绪,皱眉道:“为什么不帮你?”
齐良“啧”了一声,一脚翻了脚边的小石子。
许久,他烦躁地移开了话题:“我差不多知道是谁干的。”
元璀:“谁?”
齐良似笑非笑,“陈摄助认识吧。”
元璀:“陈摄助不是被抓了吗?”
齐良睨了他一眼,“他欠了一大笔钱,高利贷。”
元璀愣住了。
齐良:“高利贷是什么东西,穷人也敢碰?各个都是手黑心黑的,还不上钱能让你拿命来抵。陈摄助有钱借没命还,进了局子对他来说还是一件好事,毕竟也没人追到那里面找他要钱……现在倒是换手段跑来源头要钱了。”
借高利贷的人一般都是黑白道通吃,背地里追债手段无数,父债子偿,夫债妻偿,没命的债便想法子追害他没命偿还的人来还。陈摄助在去齐白晏公司之前被追债,免不了跟债主求爹爹告奶奶摊了许多事,将所有的好处都提前许诺,说了一大通元璀和齐白晏之间的亲密关系猜测,还许诺如果把这笔钱敲下来,也能换法子还钱。
……做事手脚那么黑,怪不得陈摄助当时被逼到不管不顾的程度,不顾颜面闯进公司也要齐白晏留他一条路,要么就在大庭广众下将舆论抖出来,借机敲笔钱。
但唯独没想到自己没把握住情绪伤了人。借他钱的人必然将主意打到了看起来无权无势的元璀身上,他们的眼里那些大总裁最要面子,如果把小情人绑了,免不了会指缝间漏点前息事宁人,加上他们根本不知道元璀从齐家辞职的事,单独派人盯到元璀来了岛上,见到了机会,在境外做事更是肆无忌惮,遂今晚就把人给绑了。
齐良摇了摇头道:“枉我还给他点了条明路,浪费。”
元璀脑内灵光骤闪,震惊道:“是你?”
齐良嗤笑一声,往后靠了靠,“我只是让他去拍点私生活的事情,是他自己人心不足蛇吞象,非要拍我那堂侄的照片,以为可以借机多捞一笔。”
元璀拳头绷得紧紧的,想起齐白晏当时是说背后肯定有人指点,现在这人就在自己眼前,火气登时上涌。要不是被绳子捆住了,早就一拳揍到了齐良的脸上。
折腾了这么大一圈,竟然是他闹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