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因为受惊“唰”地看向他。水盆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撞停在门上，水珠溅湿了一点裤脚，齐白晏神色像无事发生过。
元璀“啊”地惊呼道：“这是谁干的？！”
齐白晏没理他，抬脚跨过那一滩水，进门。元璀见他没理自己，气急败坏地跟上去，“你这个人怎么不理人啊！”
齐白晏：“什么。”
元璀听到他出声，第一反应看了看手里的粉色信封，还没从刚才收到情书的震惊中缓过来，“那……这个……什么意思？”
齐白晏：“没什么。”
小狗的毛蓬蓬炸开，元璀怒道：“我明明都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你怎么随便给人递情书啊！”
齐白晏：“哦。”
元璀：“？哦是什么意思？”
齐白晏掀起眼，“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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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雅涵从没见过元璀这么暴躁的模样，如果是堆白磷，分分钟可以自燃。上课的每一秒钟都停不下来，屁股焦躁到快要和椅子摩擦生火。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陈雅涵伸长胳膊，用笔敲了敲他的后背，“兄弟，求你，别摩擦了。教室里面都是木质材料，经不起你这把年轻的旺火。”
元璀：“……”
几节课下来，元璀将手里的粉色信封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转头恼怒道：“哪有这样的！”
陈雅涵：“啊？”
元璀一拍桌子，“——哪有这样的！”
陈雅涵上下打量他，“你怎么了，吃错药了？”
元璀被噎了一下，脸色忽白忽红，难以启齿，“我……他……”
陈雅涵沉思了两秒，“你被睡了？”
小狗尾巴陡然夹紧，惊得抖了下，“胡说八道！”
陈雅涵懒得理他今天的莫名其妙，低头抄自家欧巴的歌词，“没被睡就不是大事，别慌，还有救。”
元璀一口气憋得上不上下不下，半晌捏了捏拳头，愤愤道：“我决定了！”
陈雅涵敷衍地道：“嗯嗯。”
元璀咽了口唾沫，“老陈，你对理实班的人熟悉吗？”
陈雅涵：“你指谁？”
元璀比划了一下，“就是有一个皮肤挺白的，高高的，长得挺好看的。”
陈雅涵抬头看他，“再准确点。”
元璀气鼓鼓地回忆道：“不搭理人！冷冰冰的，不爱说话。”
陈雅涵微妙地看着他，像在看另一个次元的人，“你真的是一中的吗？”
元璀：“啊？”
陈雅涵头疼地捏了捏眉心，“齐白晏，你不认识？”
“齐白晏……”元璀将这三个字在口中重复了两遍，“是有点耳熟。”
陈雅涵叹了口气，“除了兼职，你能在意点别的事吗？别三年毕业下来，只认识班上的人。”陈雅涵戳了戳他的脑袋，“齐白晏，年段榜永远的第一，如果没上就是因为缺考的——那个理实班大神。”
元璀被戳得脑门一痛，捂着脑袋点头，“知道了！”
“不过你别打听他。”陈雅涵忽然道。
见元璀愣住，陈雅涵眉头皱起，“听说，是个不能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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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边废弃封上的楼道里极静，齐白晏靠在墙边，双手插在口袋里，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人。元璀咽了口唾沫，捏着信封的手心都是汗，用较暗的光线遮挡自己的紧张情绪，使得不那么落于下风。
之前在理实班还想继续跟他对峙，却因为下课后鱼贯而入的学生，不得不暂时将话题搁置。元璀废了一上午功夫，终于在教室门口单独堵到他，将人带到了这个地方，心想着没人才好说话。
“我……”元璀张了张唇，将在脑内盘算了很久的话缓慢挤出，“我喊你来，主要是想跟你说……”他的面庞越来越红，支支吾吾，仿佛在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小狗耳朵紧张地竖起，视线飘忽。
眼见着齐白晏没耐心要走，元璀咬了咬牙，将保存得崭新的粉色情书双手递还，耳尖通红地道：“还给你！”
齐白晏眉毛挑起，视线落在信封上。
“我没有拆封，你不用担心！”元璀早就臊得脑袋冒烟，急切地解释道：“我不喜欢你，所以这么接受你的情书不好，必须得还给你。扔了太没礼貌，还是你来处理吧。”他顿了顿，郑重道，“总之，谢谢你的喜欢，对不起！”
齐白晏微妙地看着他。
“但是！”元璀话锋一转，像只被欺负后非要争得一个说法的小狗狗，乌黑的眼睛圆溜溜地看着他，倔强地出声，“情书是一回事，你亲我那里……又是一回事，你得跟我道歉”
第5章
这段话在元璀心里排练了许多遍。既要考虑着对方给情书后的脆弱自尊心，又要表现得不卑不亢，为自己争得一丝底气，因此元璀在纸上涂涂改改，将措辞修改成或委婉或正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