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啊！”元璀掰他的手，“你好残忍。”
齐白晏居高临下，“九分钟。”
“……等下。”元璀太清楚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性格，生怕他将自己丢在这里就走了，连滚带爬地从被窝里钻出。
长腿雪白有力，膝弯处氲着压出来的浅粉，比齐白晏略矮了些的小狗团气呼呼地溜进浴室，便走边扯T恤下摆，翘起的小屁股和腿心在布料下若隐若现。随着扭巴的走路姿势，些许浊白干涸的痕迹藏在齐白晏看不到的地方。
末了，他还要扒住门装得凶神恶煞，“刚才那一分钟不算。”
真好欺负，齐白晏心想。
“八分钟。”
元璀甩上门，“过分！”
浴室的水声淅淅沥沥地响起，元璀在里面飞速开始洗澡。齐白晏坐在床边，抬起手捏了捏被压麻了的侧肩。
还得教小狗正确睡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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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衣服是？”元璀掐着点冲出来，气喘吁吁。
大概因为骨子里对于齐白晏把自己丢下有心里阴影，元璀头发都来不及擦就换上新衣服，任由水珠顺着发丝滑下，沾湿了T恤的领口。
“随便买的。”齐白晏道。
元璀：“不是这个。我是说……你出去了？”
齐白晏定定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刚才在睡梦中扒拉自己的人一脸茫然被看着，浑然不知自己每次睡着，都像软化的年糕，死死地黏着不放。
元璀：“……？”
元璀恍然，改口道：“是哦，你怎么会自己出去买呢。”这么大少爷性格的人，肯定是付费找了跑腿服务。
刚才睡梦中抱住齐白晏的人，每次都在齐白晏想要抽开身体时，哼哼唧唧地探出爪子挠他的手，像只心不甘情愿的麻花小狗，缠得齐白晏盯着他许久，任由他靠在肩窝里，自己在被窝里操作手机。
……此刻不光毫无愧疚，还变相吐槽起齐白晏的脾气来。
齐白晏：“毛巾。”
元璀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将毛巾乖乖递给他，“怎么？”
齐白晏：“过来。”
元璀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
齐白晏掀起眼，一言未发。
不老实的小狗向来来几个指令才做几个动作，现在察觉到他的不耐烦，转而小步上前站在他面前，理不直气也壮地挺直腰板，“干、干嘛！”
不等他有反应，齐白晏伸出手，拿着毛巾帮他擦起了头发。
“——！”元璀一脸震惊地看着他，随着相触极近的距离，自己鼻尖几乎快碰上对方的鼻尖，气息湿润纠缠。冷杉味随着呼吸落在面颊，轻而易举撩起微妙的酥麻感，使元璀格外不适应。
齐白晏垂眸看着他，像在给自家刚洗完澡的湿透小狗擦毛，神色平静得好似这么做很正常。
元璀被大少爷这副突然悉心照顾的模样惊得眼睛睁大，浑身汗毛竖起，“你……你……”
齐白晏：“别吵。”
突然对他这么好。元璀想起那个表情包，“你想开了？？？？”
齐白晏：“……”
齐白晏指尖一顿，冷漠地将毛巾彻底搭下。咋咋呼呼刚要开启脑回路模式的小狗被毛巾盖住脑袋，嗷得呜呜的，看不见眼前的人，所以张牙舞爪要挠人，“挡住眼睛了！”
齐白晏：“嗯。”
小狗在毛巾下扑腾个不停，没察觉到那人的动作放轻了不少，不熟练地擦拭着发丝柔软的小脑袋。齐白晏从未给别人擦过头发，养尊处优又高傲，但跟元璀待在一起的每一分钟，总会都会无意识地在生活领域迈出一小步。
——含着金汤匙的猫，看着窗外每日探头的小脏狗，会想将奶乎乎又装凶的它叼回去，丢进水里洗掉沾到的脏泥。可高贵血统的猫怎么会给别的小家伙洗澡呢，为了不淹到这一小只，只能露出脖子下面的小领结由它拽着，然后一下又一下地伸爪帮它在水里翻转，擦一擦沐浴液。
水里冒出了许多泡泡，咕噜咕噜的，光色流转的彩色间，藏着猫咪的许多小别扭。
元璀半天反抗无果，伸手揪住了他侧腰的衬衫布料，咕哝道：“眼睛弄到水了。”
齐白晏用毛巾擦向他的眼睛。素白的手指隔着毛巾能摩挲到温热的眼窝，眼睛撑起的弧度圆圆的，能想象出闭上眼的乖巧拧巴小狗模样。
他垂眸看了片刻，隔着毛巾很浅地落下一个吻，恰好落在元璀的眼睛位置。
元璀无从察觉，就像笨蛋小狗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脏兮兮的，总被人丢了一身泥，钻到檐下躲雨，偶尔探头好奇地看玻璃窗里的猫。
可不论别人在不在意，这只猫总想将自己的小狗洗得香香的，叼回松软舒服的窝里，再给它擦擦弄湿的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