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对面是方图南，他就无法静下心来。
好在现在隔着一层屏幕，方图南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他只看了一眼桌面，疑惑道:“没有醋碟”
“我一般不蘸那些。”找到了别的话题，余缘悄悄放松下来。
他吃蒸饺一向只吃原汁原味的，他觉得一旦蘸了其他调料，这蒸饺就失去了原本的风味，反而不如原来的味道，而且他也懒得去调醋碟，这样还省事一些。
“吃饭就别说话了，慢慢吃。”方图南似乎调整了一下手机的角度，画面有点晃。
“那你就干看着吗？”
难道这个人说是“看看”就真的只是看看
“我办公呢，你吃你的，视频挂着就行。”
余缘这才注意到方图南身后的背景似乎是书房，说是书房也不太恰当，因为他还隐隐约约看到了疑似投影仪的设备，看来是个集办公与娱乐为一体的房间，只是之前他没进去过，自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形。
就在这时，他又看见方图南从侧面拿了副眼镜戴上，便忍不住问道:“你近视吗？”
“有一点，但度数不高，戴眼镜主要是防蓝光。”
“这样啊。”眼看方图南已经投入到工作中，余缘也不再说话，连动作也轻了几分，生怕自己吃东西的声音影响到对方。
他吃蒸饺只吃了十几分钟，但这个视频电话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快要睡觉了才终于挂断。但在道别之时，他却把方图南的那句“真想见面啊”记在了心里。
于是今天下课之后，余缘连中饭都没吃就走出校门径直奔向方图南家的方向。
途中，他在路边的烘焙店里随手买了个面包填肚子，等到达方图南家时，面包也正好吃完了。
余缘上次过来时，方图南就把备用的门禁卡和钥匙一同给了他，所以这次上门也方便了许多，但当他把门打开时，却发现屋内静悄悄的，只有奶茶和橘子争先恐后地出来迎接他。
方图南不在家。
尽管早有预料，但他还是免不了失落。
蹲下身摸了摸两个小家伙后，余缘进门打算换鞋，但等他走过玄关来到客厅见到眼前的场景时，脚步却是倏然一顿。
他终于明白方图南所说的家里有两个“混世魔王”是什么感受了。
虽然这次玻璃杯没有摔在地上，纸巾也没有漫天飞舞，但猫砂盆却是翻倒在地。
即使如此，余缘却反而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猫砂盆翻了而已。
所以人的接受能力只会在一步步的刺激中逐渐提高。
他把橘子和奶茶赶到一旁蹲着，自己则脱了外套，开始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
这猫砂远看还不觉得如何，一凑近却能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他下意识放轻呼吸，生怕这味道闻多了会痛失嗅觉。
但依照方图南的条件，不至于会使用那些劣质的猫砂，所以现在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味道
余缘百思不得其解，他偏头看了眼一脸无辜的橘子，任劳任怨地为这个猫主子收拾“厕所”。
把这一块地方收拾完后，他也闲不住，干脆将整个客厅都收拾了一遍，地板重新拖了，茶几和电视柜也重新擦了。
就在他埋着头用抹布擦着桌腿时，一道气息却突然靠近了他。
“是谁家的‘田螺姑娘’啊这么勤快。”
余缘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又立刻喜笑颜开，“你回来了？”
“嗯。”方图南抹了一下他额头上的汗渍，“看到门开着就知道你过来了。”
刚刚余缘出去把装着猫砂的垃圾袋丢在了门口，又正好开了门没关，这就给了方图南一个吓唬他的机会。
方图南显然也想到了门口的垃圾袋，“猫砂盆又翻了两个不省心的。”
“是啊，我现在开始同情你了。”余缘讲述了自己快被猫砂熏晕的经历，并发出了灵魂质问，“所以为什么会这么臭”
方图南一听就明白了，“这估计是奶茶干的。”
“啊？狗狗也用猫砂”
“不是，这段时间它喜欢用爪子去刨那东西，刨得外面到处都是，盆里的猫砂少了，效果就大打折扣，估计是量不够。”
余缘这才恍然大悟。
“好了，辛苦了这么久，坐会儿休息吧。”方图南把他按在了沙发上，自己则接过了抹布，“你吃饭了吗？”
“吃了。”
余缘脸上藏不住事儿，方图南一看他那一脸心虚的表情就知道真相了，“真的”
“真的吃了，没骗人。”
“吃的什么”
“面包……”
方图南又气又无奈，“我去给你煮碗面。”
他又戴上围裙走进厨房，未了还专门探出头来强调道:“那块抹布就放在那儿别动，等会儿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