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梦洲和林语坐并排,杜莫谦坐对面。
车内安静到呼吸声都很明显。
气氛一度尴尬到凝结。
林语早便感觉到有一道直勾勾望向自己的视线,实在是被杜莫谦盯得有些发憷,不得不将目光转移到窗外。
“看够了没有。”
林语被吓了一跳,以为叶梦洲是在说自己,连忙匆匆从窗外的景色中收回视线,这才发现叶梦洲是对着杜莫谦说的。
叶梦洲比林语要更受不了杜莫谦赤.裸裸的眼神打量,忍不住冷声开口:“这边已经没记者了,可以让我们下车了吧。”
话音一落,气氛再次凝固到了极点。
又过了一阵,杜莫谦才淡淡从林语脸上移开目光,转而望向他身边的人。
“知道那些记者为什么来吗?”
他冷不丁问出这一句,没等叶梦洲出声回答便又继续道:
“你捅了那么大娄子出来,你姐姐能善罢甘休吗?她已经放话出去了,害她前段时间遭遇车祸的主谋就是林语,并将你悔婚的事造谣成是你被程家退婚而不甘心上门闹事,说成你和林语狼狈为奸串通一气,打着私吞叶家财产的主意。”
杜莫谦其实只将传言说了一半,现实比他口中的还要不堪。
林语现在成了众矢之的,过去的一些黑料和花边消息全被翻了出来。
那些小道新闻中对林语的遣词用句,是他光是想想都要揍人的程度。
林语在一旁听得气愤不已:“她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杜莫谦冷笑:“无耻吗?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一个声名狼藉的人和一个私生子在一起,无论做出什么事都不意外吧?”
说着,他又将目光转向叶梦洲,眸中的寒意令人胆颤:“叶梦茵甚至都不用费太大的力气,光凭你去程家找打这一件事就能引申出很多莫须有的事来,梦洲,你不是这种鲁莽的人,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杜莫谦淡定的陈述着事实。
也是想当着林语的面,让他看清楚自己喜欢的到底是个怎样处心积虑的人。
也许是久居高位的缘故,习惯了他人的阿谀奉承,杜莫谦一旦认定了某样东西,就一定会得到手,从没尝过失败的滋味。
那次林语当着他的面跟叶梦洲离开的事给了他莫大的打击。
甚至还是在自己当面戳穿了叶梦洲一直在监视他的情况下。
杜莫谦的自尊心受到了重创。
即便如此,他也不想放弃。
“像你这么聪明的人,我相信你不会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你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在医院里避风头避了近一个月,不就是早就料到事情会演变到今天这个地步吗?这一个月中,你又在秦枭的地盘跟他偷偷谋划了些什么?”
杜莫谦步步紧逼:“秦枭前不久已经和叶梦茵解除了婚约,他是不是已经通过这段婚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又或是和你达成了什么协议我不得而知,但你敢说,这件事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吗?或者可以这么说,他们的这段婚姻,秦枭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另有目的?”
杜莫谦一语中的,且猜的半字不差。
叶梦洲的无声沉默,更是印证了这一事实。
“我想,秦枭之所以有底气提出解除婚约,想必是已经有了对付叶氏集团的把柄,你和他一直在秘密谋划的事情,也快要提上日程了吧。”
杜莫谦继续说道:“叶梦洲,我必须告诉你,之前我从来没有干涉过你的任何决定,但是这次不行,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你把无辜的人牵涉进去,你现在得罪的不仅是你姐姐,还有整个程家,所以在你将事情解决之前,你只能和林语暂时分开。”
男人绕了一大圈,终于道出了说这番话的最终目的。
叶梦洲不由得看着他冷笑:“所以你是想说,你要带走林语?”
杜莫谦并不否认:“这是眼下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叶梦洲眸色一深,想要反驳,但却沉默了。
他去程家讨打的确是有意为之,甚至后来被打成了重伤也在他的预想范围之内。
只是,他只拜托了方慕白要照顾好林语,却没想到他竟然违背了约定,直接把人带来了医院。
叶梦洲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危险。
虽然他为了这一天已经谋划了十几年之久,甚至不惜堵上了一切。
但万一最后失败了,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可是,难道他真的要为了那些流言蜚语,为了林语的安全着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情敌把他从自己身边带走吗?
车厢内再次陷入了无声的寂静。
相较于身边两个各怀心思的男人,林语此时此刻听了杜莫谦的一番话,除了震惊以外,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