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洲双眼发直地凝望着李冉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树后,才不舍地收回了视线。
果然是美人呀!简简单单的勾唇,还算不上一个真正的笑,就又美出了一个新高度。
回味结束,王洲招呼左右,“继续下山。”
随从侍卫们应声恢复原来的队形,不紧不慢地走出了山林。
看了看轩辕坟旁的石洞,仍然是一片漆黑静若无物,王洲带着几分隐隐的遗憾,上马回城。
来时一路纵马飞驰,回去时不需着急,王洲索性信马由缰,悠然地看着路旁景色。
随着树木逐渐消失,路旁出现了由田埂分成一块块的土地。只是和现代漂亮的梯田或规整平坦的水田旱地相比,这些田埂歪歪斜斜不说,土地也是东高一块西陷一团,看得王洲眼睛生疼。
他没有亲自种过地,但是看过各种综艺和种植采摘小视频呀。猜到商朝人就是在这样的土地上种植,王洲与生俱来的种地基因蠢蠢欲动,最初的悠然完全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完全就是在糟蹋土地!王洲痛心疾首,一路是唉声叹气。直到一片四四方方平平整整的土地映入他的眼帘,王洲看得眉开眼笑。
他立刻勒马,惊喜地问随从,“这是何人田地?竟与方才所见大不相同。”
“大王莫非忘了?此乃大王公田,自非庶人私田可比!”随从同样望着田地,脸上是与有荣焉的自得笑容。
公田?私田?井田制?!王洲反应过来,看着这片土地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他的公田规整平坦,而庶人的私田凹凸不平,是因为他们在公田劳作过后,便没了时间精力打理自己的私田吗?
困惑质疑中,王洲重新驱马前行,脸上的笑却是一丝也不见了。
“大王因何不乐?”随从关切又忐忑地问,莫非是他的回答惹怒了大王?
王洲打起精神,一脸欣慰地赞扬道,“公田井井有条,极为赏心悦目,劳作之人必定用心竭力、忠心耿耿,孤心甚慰。”
“然私田与之相比,简直是惨不忍睹。”王洲闭了闭眼,摇头叹息,“孤很担心,如此田地,产出粮食,怕是不足以庶人果腹。”
随从松了口气,笑着宽慰王洲,“大王多虑,除去私田产粮,庶人亦会寻些野菜野果食用,不会轻易饿死。”
王洲忍不住回头端详随从,确认他真的是真心在安慰他。所以在他们心里,没有吃饱的概念,不会“轻易”饿死就已经是一件很难得的大好事了?
这一刻,王洲真切地感受到,他离开了自己的世界。他想念他的祖国了。
吐出一口郁气,王洲更用心地打量路旁的田地。土壤呈黄色,并未种植作物,也未见得杂草,远处好似还有人在劳作。
王洲催马向前,不一会就来到劳作之人附近。只见他们三人一组,并排而站,手执以短横梁相连的木棍,横梁之下是三个形似铲子的石块。
三人提起木棍,将石块插入土壤,然后脚踩横梁将石块没入土壤,再用力将土壤翻出。循环往复,三人汗如雨下,却没有一丝停歇。
“他们是在用耒耜翻土。”王洲认出他们手中的工具,便也看出他们是在做什么,心中起了个念头,“公田私田皆用耒耜?”
随从答道,“大致如此,不过是材质不同。公田多为骨制、石制,私田多用石制、木制。”
王洲追问,“可曾用过青铜?”
第18章
“有,却不多。”随从立马答道。
王洲挑了挑眉,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似乎对此处了解甚深?”
随从露出一个怀念的笑,“臣生于此处,长至十二岁方进入王宫当差。”
“原来如此。”王洲恍然点头,刚想说放他几日假去和亲友团聚,便想起过去半年,给他没有假期错觉的就有眼前人。他想了想,改了说法,“既然你熟悉此地,便带两个侍卫再去确认一番。寻得最擅种地、最擅制造之人,与此处管事一同带来见孤。”
“臣领命。”随从伏在马身上,对着王洲虔诚地垂下头。
王洲慎重地嘱咐他,“你且去,记得不必心急,务必探听仔细再回来。”
随从应是,在王洲催促下,拔马掉头,选了两个相熟的侍卫,往公田而去。
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王洲在心底给自己点个赞,挥手向前,“加速回宫。”
王洲轻夹马腹,控制着马儿一路小跑,回了王宫。
公田和私田的现状他已大致了解,就算再细看,也不过是给自己添堵。还不如早早回宫,翻翻光屏中的资料,找到对现状有帮助的东西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