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当大王眼中种植与你我相同?我可听闻,大王命人前往四方,寻来众多前所未见之粮种,还不知要试验多少年。”
“此言当真?”
“你从何处来的消息?”
……
嘈杂的人声之中,商容出班,俯伏上奏,“大王,肆意插手他国之政,实非道义之行。”
王洲轻笑,“丞相糊涂了,如何是孤肆意插手他国之政事?实则崇城庶野水深火热,诸侯之子民亦是孤之子民,孤心生不忍,故而封官救人才是真。”
“大王便是怜惜子民,令农事官入北伯侯麾下效力便是,何至于公然下旨受朝歌管辖,徒留话柄。”商容又劝。
“丞相此言差矣!”王洲面色不悦,冷冷道,“农事官本为朝歌人士,对孤与大商忠心耿耿,方才愿意远赴崇城为孤效力。孤如何能随意驱逐此等大才?”
商容俯身退让,“大王所言甚是,是臣失言。”
王洲意有所指地安抚,“丞相年事已高,略有失误也是正常。”
“谢大王宽宥。”商容恭恭敬敬地应诺,回到原位。
见丞相谏言被大王轻松驳回,无论朝臣是何心思,此时也不再言语。
王洲眼神一扫,便有使命拿了旨意,匆匆出了门去。
使命一路晓行夜宿,前往崇城,然而使命还未出临榆关,又有两封奏疏进入朝歌。
这两封奏疏分别来自平州侯丁桂和沧州侯罗晋,措辞各异,却大意相同。皆是请求大王,如崇城一般封农事官,前往二城主持种植之事。
平、沧二州地处北方,又临海,种植之事一向是短板,便是有打渔填补,也不过堪堪维生。但入海打渔吉凶难测,生死祸福皆在一夕之间。
还是今年大王命人前往二州建造盐场,活计轻松又安全,工钱还不少,二州情况才略微改善。
两位侯爷对大王感恩戴德,却又因盐场还未获利,心中仍旧惴惴不安。
等到丰收消息传来之时,二人那是羡慕得眼睛都快滴血。崇城同样在北方,要是他们也能如崇城一般,不,不需要这么多,便是只能提高一成产量,那也是天大的好事。
就因为二人红着眼睛看崇城,崇侯虎上奏之事被他们探到了消息。二人毫不犹豫地命人前往朝歌,他们是北伯侯辖下诸侯,坚决跟随北伯侯的脚步,誓死拥护大王的一切旨意。
看到这两封奏疏之人乃是比干、梅伯和姚中,三人谁也没外传,次日直接将奏疏呈了上去。
王洲看过奏疏,心下满意,脸上却不动声色地吩咐左右,“宣子谧。”
旨意既下,王洲仿若无事,与比干等人商议政事。
他气定神闲,比干三人却是心潮起伏,对昨日政事也没了太多心思,尽皆随了王洲心意处置。
等到政事处置完毕,比干三人更是不断望向门外。那位子谧管事不知何时能至?
还好并未让他们等多久,子谧便来到了文书房。
朝拜见礼过后,王洲开门见山地问,“如今木匠坊曲辕犁进度如何?可够关内所有城池、关隘所用?主持种植试验之人,派往城池关隘之后,可还有剩余?”
第84章
“回大王,木匠坊上个月刚完成扩张,至下个月底,所制曲辕犁便足以任由关内使用。”
子谧自信地答,然后面露难色,“至于试验……”
王洲双眼微眯,“不要吞吞吐吐,有何难处直言便是!”
“大王,并非臣推诿,原本田秸领着一群弟子管理试验田。”
“资历深天赋高的自行负责部分任务,田秸不时指点答疑;资历较浅的则跟在田秸身边,随时听从教诲。”
子谧讲述实情,不时便拿控诉的眼神看王洲。
因为若按子谧所说继续发展,不仅自行任务的那批人何处皆可去,一直跟随田秸学习的那批人,也能安排到近处城池主持试验。
毕竟距离不远,无论是继续学习,还是查漏补缺,都很方便。
然而先是王洲带回棉花种子,田秸直接将试验安排给几个得意弟子,甩手就去了山谷。
好歹那批弟子快出师了,最重要的的部分也结束了,试验得以按部就班地进行。
不过子谧却是顿生不妙之感,就像木匠坊,只一个曲辕犁他们就扩建了多少次!
此时木匠坊还压着一叠新图纸,就等着曲辕犁任务结束,再一一建造。
于是,子谧当机立断,强硬安排主持试验这几人,每日互相交流学习情况,再定时轮流进山谷向田秸讨教。
之前跟随田秸的其他弟子,一半时间继续听从教导,一半时间亲自上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