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正是苏妲己,此时她手中正捧着一个木匣子。另一人则是原本侍卫营的老大难,无比刻苦然而训练仍旧比不过新兵一半的施丹娘。
今日汇报之人乃是丞相商容、上大夫杨任和姚中,一见王洲领着女子进门,前两者眉头都皱得紧紧的。
王洲只当没看见,自顾上座,受礼,处理政事。
商容二人也只得暂且忽视二女,专心议政。然而,在大王竟让女子执笔书写记录之时,商容二人破防了。
“大王!”商容扑通一声俯伏在地,声音激动,“此时所议皆乃事关天下之大事,大王何以令无知女子妄加干涉?!”
施丹娘被吓得浑身一抖,侧头看了王洲一眼,便继续低头写字。
王洲满意地点点头,轻声问商容,“丞相可知,孤身侧这位才人是谁?”
“大王后宫之人,臣又岂能得知?”商容一脸不悦。
“哈!”王洲忍不住笑出声来,“丞相既对她一无所知,为何又称她为‘无知女子’?莫非丞相能掐会算,只需一眼便能知她前尘后事?”
商容语塞,杨任俯身帮腔,“大王,女子性柔弱、爱美善妒、蛮不讲理,一心耽于情爱,毫无上进之心,岂不无知?”
王洲又笑了,缓缓摇头,“你这话,可敢回家说与你母亲?可敢往祖庙说与先祖之众位后母?”
声音渐高,眼神也越来越凌厉,最后他一拍案几,厉声喝问,“你又可敢往女娲宫焚香祝祷,说与娘娘听?!”
第76章
杨任扑通一声五体投地,浑身发颤不敢言语。
这话说给母亲,换得一顿打骂都是轻的。说与众位先王之妻,他只怕见了先人便被直接戳成血葫芦。若敢如此评价女娲娘娘,他怕是连见先人的机会也不会有。
但是那些后宅女子本性如此,他所言亦是事实,大王如何要将她们与这等存在相较、还因此而苛责于他?杨任垂头丧气,百思不得其解。
姚中赶紧打圆场,“大王息怒!大王息怒!您要理解,一样米养百样人,并非所有人都能如您一般高瞻远瞩、英明神武。”
“您只看他先辈之功勋,且多年之苦劳,便饶过他这一遭吧。”
这劝解的话说的有意思。王洲嘴角一勾,看向杨任,意有所指,“既姚卿与你求情,此番就此揭过。杨卿往后可不能再有眼无珠。”
虽然王洲早已下定决心收拾杨家,但他也没想过杨任竟会有这般令人炸裂的想法,明明商朝年年都在祭祀,众人也未曾遗忘先祖之豪气。此时的王洲同样是百思不得其解。
“多谢大王。”得了宽恕,杨任一扫阴霾,立刻俯身为礼。然后又转向姚中,低头行礼,“多谢姚大夫!”
姚中忙笑着摆手,“杨大夫言重言重,你我多年同僚,应该的应该的。”
“好了,谦辞够了,便继续议事。”王洲不耐烦地打断二人,准备进入下一个议程。
没多久,商容三人所准备的政事解决完毕,正静候大王离开。
王洲端坐原地,示意苏妲己将手中匣子交出去,“今日孤有一事,想问问杨卿真假。”
“不知大王欲问何事?”杨任一头雾水,从侍驾官手中接过匣子,取出其中的纸,一张张地看起来。
最前头是芳菲的供词,承认她受杨家指使,用谋害小殿下之举来陷害春美人。
从接到命令、如何行事和最后结果,说得清清楚楚,没有半点隐瞒。又有如何取得材料,如何制香,以及进宫这许多年与人来往的内容。
其后便是花蕊的供词,她对自己受芳菲指使所做之事,坦然承认,然后同样记录了多年来的宫中情况。
再然后是花枝的供词,将自己的如何听信花蕊的谗言,又如何行事写的详细至极。
没继续往下看,杨任已抖着手摔了匣子,再次五体投地,“大王!臣有罪!请大王治罪!”
“你知罪便好。”王洲点头,示意商容,“丞相看看这些证词,与姚卿一同彻查杨家之事。”
“所有事宜,该赏的赏,该罚的罚,一律按制而行,不许有半丝增减!”
“臣谨遵王命。”商容领着姚中一同应诺。
眼神轻飘飘地划过二人,王洲这才施施然起身,带着人回宫。
听见大王仪仗走远,隔壁看本的比干、梅伯和张谦悄摸摸凑过来,看着垂头丧气的杨任,比干好奇地问,“今日是何情况?我等在隔壁,丞相与大王的声音可都听见了。”
一人一回,不像争论,其中的怒意却极是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