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则一个月。”
“多则呢?”
席渊没说话。
纪星眠压下情绪,目不转睛地望着席渊,低声道:“席老师,我不是不愿意他住进来,只是担心他会打扰到您,还有您的……他知道吗?”
席渊望着纪星眠,目光在青年紧攥的手上一掠而过,心中了悟,说道:“放心吧,你父亲的事没有你的允许,他不会知道。”
纪星眠:“……”他不是说这个!
纪星眠张口欲言,席渊漫不经心道:“该下车了。”
纪星眠和男人视线相撞,把话咽回去,深吸一口气,下了车。
青年的背影渐渐远去,席渊长腿交叠,换了个姿势,修长的手指摇上车窗,微微阖上眼。
纪星眠有事瞒着他。
说起来,这一世的纪星眠和上一世越想越有很大不同。
上一世的纪星眠即便是寻找真相,也不见对他热情成这样,没有为他下过厨,没有时常发消息提醒他去用餐、休息,没有无时无刻关心他的身体……
纪星眠甚至对他各种习惯喜好十分了解,也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每回都能恰到好处地在踩底线之前完美后退,还能让他不生气。
虽然纪星眠说是问过陈叔才了解他,但有些东西陈叔不了解,别墅里的人不了解,纪星眠却知道。
还有刚刚知道沈飞白要住下来的微表情和神态……就像是早就知道他不会同意,可他却同意了的错愕意外。
更何况他的病……只有父母和陈叔知道,其他所有接触过他的人只以为他极度厌恶和人肢体接触,就连从小认识的沈飞白也不例外,纪星眠却轻而易举就猜中了。
席渊凝眉。
脑海中忽然浮现一个有些荒诞的想法。
他重生了,纪星眠会不会也重生了?
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当初他想让纪星眠搬出去,明明才刚来他家的纪星眠却主动承认目的,如果是个正常人身负疑似杀父之仇,就算不对他保持警惕虚与委蛇,也不会将这种事和盘托出?更何况纪星眠还很聪明。
也能解释纪星眠对他了若指掌的事。
不,还是说不通……
如果纪星眠同样是重生之人,不应该恨死他吗?怎么会态度反而更好了?
席渊百思不得其解,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轿车在席氏大楼前停下,前面的司机发觉席渊的异样,关心地问道:“席先生,你还好吗?”
“嗯。”席渊睁开眼,眸色微暗。
如果纪星眠真是重生了,总会露出痕迹,试试不就知道了?
……
沈家的寿宴一般都在生日当天举办,沈老爷子周一生日,寿宴的时间便定在周一。
没有人会对这个原本该在工作日的时间有异议。能收到请柬的,大多是上流圈子里的同阶层,或者一些千辛万苦拿到请柬,只为了来这种宴会搭上人脉,挤进上流商圈的人。
席渊早和纪星眠打过招呼,从这周开始,纪星眠就在他身边担任助理,等所有人知道他看重纪星眠时,纪星眠也能得到最基础的保障——就算有人想出手,也会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
沈家的这场宴会是纪星眠最好的亮相机会。
宴会定在余霞成绮的傍晚。
差不多快到时间,席
渊结束工作,坐上司机的车回家,去接还在家的纪星眠。
今天或许是纪星眠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席渊担心没有合身的衣物,提前几天让陈叔准备了几套合纪星眠尺寸的西装礼服,顺便打印了会参加这场宴会的大人物的资料照片,让纪星眠有空记一记。
陈叔办事席渊还算放心,他在车上看了会儿吴特助发来的待批文件,又处理了会儿。
重生有一点好处,这些文件和项目上辈子做过一遍,再处理起来省力不少,工作时间直接缩短一半,席渊还发现了一些更好的决策。
“席先生,到了。”
司机出声提醒。
席渊关闭笔电,打开车门。
一下车,就看见门口站着的青年。
纪星眠褪去了平时的休闲服,穿上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装礼服,精致干净的眉眼笑着,气质糅合了年轻人的青涩明媚,又因西服革履增添了一丝沉稳,矛盾又奇异契合的气质格外引人注目。
“席老师,怎么样?还合适吗?”纪星眠眼也不眨地望着身着同款西装颜色的席渊,唇角忍不住带出浅笑。
“很合适。”
但是好像缺点什么。席渊沉吟片刻,脱下腕间的手表递给纪星眠,“戴上试试。”
纪星眠受宠若惊地小心接过,将低调奢华的腕表戴上,感受着腕表上的余温,手指忍不住珍惜地摸了摸。
动作落在席渊眼中,就是纪星眠很喜欢这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