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多大的人了!”苏辞辛捡起掉在地上的伞,自顾自向前走去,一脸鄙夷,“尚卿长老,我师尊把我交给你,不是要我看你和北璟渊师徒情深的,是要你带我修炼。”
气氛被破坏,北璟渊狠狠地挖了一眼苏辞辛的背影。
君尚卿闻言松开北璟渊,有些羞愧,毕竟北璟渊也是个大孩子了,还是保持些距离些好,虽说要关爱,但也不能把孩子养成遇事就哭,依赖师尊的人吧。
只要不像前世那般冷酷无情,半点师徒之情都不顾就好了。
君尚卿想着就要走,突然袖子被拉上,少年哭哭啼啼、委屈巴巴的声音响起,“师尊,脚崴到了,好疼啊,走不了路了!”
北璟渊梅开二度,脸上却看不到半点疼痛。
苏辞辛看着君尚卿欲言又止,可惜了是个瞎子。
君尚卿皱眉,这人怎么那么多事啊!
“辞辛,你扶着着他走!”
苏辞辛:“……”
北璟渊:“不要,要师尊扶。”说着狠狠看了苏辞辛一眼,又顺势靠到君尚卿的胳膊上。
见君尚卿不动,北璟渊知道这人该要发脾气了,谁知道怀里突然被塞了根竹竿,那人唤了苏辞辛一声,拉上连忙跑上来的人的衣袖。
“带路。”
北璟渊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毕竟他这师尊连自己探路的法器都给了他,但他这师尊宁愿拉着别人的衣袖走,不也愿意扶着他。
天色大暗,三人途经过一间破庙,苏辞辛第一次出远门,赶路赶得他腰酸背痛,看着庙里的杂乱,竟是一点也不嫌弃。
“尚卿长老,我们就在这休息一晚吧!”苏辞辛实在是喃楓不想走,直接坐在门槛上,假装看不到北璟渊脸上的嫌弃。
君尚卿松了他的衣袖,点了点头。
刚有雨下过,庙里有几处漏雨,地板湿答答的,稻草浸在水中有股难闻的霉味,北璟渊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缓缓坐下去,他本想拽着君尚卿一同坐下,可那人就站着,纹丝不动。
“师尊可是嫌脏?坐璟渊腿上可好?”他的声音竟比平时还要天真上几分,让人觉得他是真心在为自己着想,而不是有意冒犯。
可少年双眸中却是玩味肆虐,看着君尚卿微愣的表情,心中暗爽。
“璟渊,我知你无意,只是今后说话不可如此轻挑。”君尚卿厉声道。
真是无趣,少年想着,直接翘着二郎腿躺在干真的稻草堆上,看着君尚卿拿着竹竿,一块地方一块地方的探。
竹竿是月隐剑化成的,用灵力催动的话,能在君尚卿脑中呈现一些探到的画面,但是君尚卿不常用,因为太耗灵力了。
苏辞辛抱着一推从庙中收到的干柴进来的时候,又见北璟渊一副冷脸,不由得又翻了下白眼,一个瞎子,一个瘸子,敢情谷主是让自己来照顾他们的。
火生起,多了些暖意,君尚卿拂了拂袖子,向破庙外走去,庙中的那股霉味他实在是忍受不了。
比起庙里的杂乱外面是要干净宽敞一些,君尚卿在台阶上席地而坐,靠着石狮子将竹竿紧抱在怀,不一会庙内庙外的人皆入了梦乡。
午夜时分,君尚卿疼得惊醒,体内的魔气越来越猖狂,像发了疯似的冲撞着他的五脏六腑,绕琅的仙气已是压制不住,君尚卿气急摸向腰间的海螺,重重地怒摔。
海螺被一阵黑气接住,顿时一个身穿黑衣带着黑色帷帽的人出现在君尚卿面前,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君尚卿匆忙向身后的破庙一挥掌,立马无形的仙墙升起,挡住了一部分的威压。
苏辞辛惊醒,注意力全被庙外的动静吸引过去,并未察觉他惊醒的那一刻,北璟渊悄悄闭上了眼睛。
“磨翎?”
有此威力,有此威压,又与他有过节的魔族人,就只能是魔主之子磨翎。
磨翎不语,脱下大氅扔向君尚卿将人包裹了起来,扛着那人消失在黑暗之中,威压消失,苏辞辛见状二话不说就追了上去。
北璟渊也跟着起来,用仙术变成了成年的模样,悄悄在不远处跟着,他倒要看看前世将柏钧至仙斩杀于剑下的磨翎究竟有何能耐。
前世仙魔大战,由于他刚刚与太华成亲,柏钧至仙念他们新婚燕尔,并未让他跟着一起出征,所以他并不知道这场战役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柏钧至仙为救君尚卿死于磨翎刀下,魔族大胜,君尚卿带着柏钧至仙传位于北璟渊的遗言归来,被生还的仙家扣上了见死不救的罪名,受尽众仙家的谩骂。
他的师尊自此藏身于韶华宫尚卿殿,消沉了一段时间,直到他将君尚卿赐婚于燕无痕,那人才再次出现在众仙家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