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痕早已和南司钰在浮尘台上等候多时,二人见北璟渊前来,不禁向他后方看了看,却未看到君尚卿的身影。
“璟渊殿下,尚卿仙君呢?”燕无痕开口问到。
“不知。”北璟渊淡淡道。
燕无痕曾见过他师徒二人的相处,那时他便觉得北璟渊与君尚卿之间的情谊很是变扭。北璟渊看君尚卿的眼神中似有恨,但那恨看着又不是很纯粹,有在意,但那在意又纠结至极。
至于君尚卿对于北璟渊,看似处处在意其生死,但那在意似乎不是出于对北璟渊自身,而是某种道不出言不明的另一层。
或许这与君尚卿在韶华宫生活的那些时日相关,只是那时候他因为碧霄宫对柏清荣三人的追捕而与君尚卿失散,他再次回到君尚卿身边时,就是那人一身重伤离开了韶华宫之时,所以他并不清楚君尚卿在韶华宫的经历。
而后他跟着君尚卿找到了藏身于山洞柏清荣与君子凌,原以为伤重的君尚卿会得到他二人的救治,却没想君子凌怒打了君尚卿一巴掌,将其拦在山洞之外,柏清荣则扔给了他一封信。
君尚卿握着那封信在山洞之外跪了三日,虽已经自己给自己疗好了伤,但是他面色依旧苍白不止。第三日他起身,看了看信的封面,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潜入了韶华宫夜安殿,将信放在了北夜安的书台上。
再回山洞时,洞口拦截他的结界才消失不见。
随着一个仙仆模样的人出现,打断了燕无痕回忆的思绪,他正想开口询问,阿渊手中的琉璃球突然浮起往燕无痕身边过去。
看到琉璃球中的君尚卿,燕无痕忙伸手接住。“他为何伤得那么重!竟差点神魂俱裂!”
神魂俱裂?明明那人出去之时,除了有点虚弱之外,灵气修为等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变化,又怎么会神魂俱裂!北璟渊知他会重伤,但不知回到神魂俱裂的程度。
阿渊捏了个手决,嘶哑的声音突然传来:“仙君灵山一役,重伤复发,需要静养。”
这是传音之术。
北璟渊眼神一暗,一把灵力化成的利剑穿过南司钰与燕无痕中间直指阿渊。“仙仆无权学习仙法,犯此罪者死!”
这一剑来得太莫名其妙,燕无痕才反应过来要拦,琉璃球中一片白布已经旋出,牢牢捆住剑柄,而后君尚卿出现在众人面前,死死拉住绕琅。
燕无痕忙一击将那剑打散,绕琅顿时失了力,君尚卿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在了燕无痕身上。
“我……打算收阿渊……为徒,他……可学……术法。”他似乎累极了,虽说着话,靠着燕无痕怀里的人却闭着眼,像是呓语一般。
“阿渊?”北璟渊反复着,才反应过来“阿渊”是丑人的名字。“既没拜师,就还是仙仆!”
闻言,君尚卿手指微动,随着一道带着他指间血珠的蓝光飞入阿渊手中,空中出现一张师徒契约,蓝光划过阿渊的指间,也带出了一滴血。紧接着蓝光飞入空中契约,两滴血稳稳落在契约之上,顿时阿渊的手中出现了泛着淡淡微光的师徒印记。
阿渊忙跪下向君尚卿磕头,那人已化成蓝光入了琉璃球中,躺在桃枝之上,睡得更沉了。
北璟渊瞥过阿渊一眼,冷哼一声,便入了浮沉门内,入了凡间,其余人紧跟其后。
六城六山六水,没想到第一城竟是庆明城。如今的庆明城八街九陌、软红十丈,可谓是繁华至极,毫无白狐作乱时的破败。
街上张灯结彩,来往行人络绎不绝,无不惊叹于庆明城的夜景,除了南司钰抱着白狐有说有笑之外,其余三人各怀心事。
来到客栈,各自去了自己的房间,本该和君尚卿一间房的燕无痕走到楼梯间时却停下了脚步,他看着沉睡的君尚卿若有所思,最后去了阿渊的房间。
燕无痕轻敲房门,很快门就开了,阿渊面具后的那双眼有些疑惑地看着燕无痕,才想捏决询问所为何事,燕无痕却突然将琉璃球塞给了他。
“我……怕魔族来袭,今……今晚得巡视,无暇……顾及尚卿仙君,劳烦你照顾好你师尊。”他语速极快,却又磕磕绊绊,似乎很急。
阿渊还未回应,他就已将门拉上,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一切被出来寻酒的北璟渊看得一清二楚,燕无痕是个君子,待人真诚礼貌,做事有条不紊,不该是方才那副失礼模样。
他心有疑虑,但不知燕无痕此举何意。柏钧至仙分别给了他二人密旨,告知他二人魔族会冲君尚卿身上至宝而来,让他二人暗中相助君尚卿。
按理君尚卿此刻身受重伤,留在燕无痕身边才是安全至极,为何燕无痕会将君尚卿托给一个才习术法未久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