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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
提前得知消息的公冶律,先一步在诏狱等候公冶长。
在公冶长到达诏狱后,公冶律屏退了四周的人,走到公冶长面前着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去了南山?”
公冶长有些无奈地看着公冶律道:“陛下,您不该第一时间来诏狱,这样到了朝堂之上,又会……”
“谁还管他们怎么样!”公冶律怒道。
公冶律见公冶长怔愣住,叹息一声,双手扯过公冶长,四处察看着,念叨道:“只是去上个坟而已,怎么还撞见这种事,有没有受伤啊?是不是吓着了?子长别怕啊,哥哥在呢。”
公冶长近些年,更凶恶悲惨的事都见过,也做过,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见血都还会晕半天的孩子了,可是现下,在公冶律面前,在兄长面前,在自家哥哥面前,公冶长还是有些鼻间酸涩。
这就是他拼命想守护的家人哪。
公冶长眼眶一热,吸了吸鼻子,收敛了一下泛滥开来的情绪,抬头笑了笑道:“臣没有受伤,也并没有被吓着,只是有些事还望陛下知晓。”
公冶律蹙眉,松开了手,心中又是一声叹息,开口道:“你说,我一会儿还是让太医来给你看看。”
公冶长想拒绝,公冶律看出来后,转身佯装不悦道:“不让太医察看,看来我和你嫂嫂今晚都不得安眠了。”
公冶长无奈浅笑:“行,那就让太医来给臣看看。”
见公冶长应下,公冶律方才转身问道:“所以,为什么突然去了南山?”
公冶长正经回道:“雍京城关于臣与状元郎的传闻,传得太快,臣心中起疑,便将计就计与状元郎往来亲密,可来往一段时日后,并未见幕后之人采取下一步行动,臣便只好顺着在清明节邀状元郎同去上坟与踏青。”
公冶律听着听着就笑开了:“所以与状元郎往来的如何?”
公冶长暂且停了一会儿,心中更是无奈之余,如实道:“状元郎已有爱慕之人,陛下就别瞎点鸳鸯谱了。”
公冶律分外可惜地长叹了一声,继续问道:“之后呢?”
“之后,臣便挨个上坟,却在坟前发现了香灰,陛下,小皇叔好像又回来了。”公冶长认真道。
“小皇叔?”公冶律心中一沉,面上扶额道:“确定了吗?”
公冶长嗤笑:“八九不离十,算算日子,他也是该回来了,臣这边事了,说不定还能再次赶上他的葬礼。”
公冶律也笑了,他在位期间,小皇叔公冶朱企图谋反没有十次,也有八九次了,因此举行的葬礼没有八九次,也有六七次了。
只因公冶朱实在愚钝,每次都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也未对百姓造成什么大的危害,加之先帝有遗愿希望继位者能善待公冶朱,祖上也早有训,不允许季国皇族自相残杀,所以公冶朱到现在都平安无事。
第20章 愚人故事五回:王爷被扣押
“可这次的事好像同往日里小皇叔的作风不一样。”公冶长思索道。
公冶律点头赞同道:“确实不一样,他哪有那个脑子能想出什么谋略,现下出了这种事,就得未雨绸缪了,如若小皇叔只是身边多了位肯动脑子的幕僚还好说,可假如是被人利用了……”
公冶长叹息道:“臣看多半是后者了,臣上完坟后,便听有鸟说南山有猛虎出现,咬死了羊,恐猛虎伤害了南山那边的百姓,就匆忙一人赶去了。”
“到了南山鸟说的地方才发现,不是死了羊,是死了人,而臣到后不久,附近县衙捕快们也赶来了,臣便自请来了诏狱。”
公冶律蹙眉有些不解道:“可等仵作验完尸,等三司审理完,真相不就大白了?”
“所以,幕后那人是想拖时间,并让臣惹起众怒,抓不到凶手,即便三司审理完,臣洗脱了嫌疑,在百姓心中,臣依旧是嫌疑人,且是用权势脱了罪的嫌疑人。”公冶长分析道。
公冶律恍然道:“等三司审理完,大半个月都过去了,可他为什么要拖时间呢?”
公冶长提醒公冶律道:“陛下啊,臣虽然身在雍京城,可臣也是有封地的,青州那边,臣的人都没过来,臣早前吩咐他们一个月来信一封,交代清楚青州的情况,现下已经迟了三日了。”
公冶律凝神思索道:“青州地处季国边境,若出事,境外异族定不会放过机会,我会立刻派人暗中查探青州情况。”
公冶长点头,随即再次提醒道:“陛下,倘若派去的人没了音讯,也记得告知臣一声,臣会立马动身回青州。”
公冶律听罢,望了公冶长半晌,心知公冶长下定决心就不会改变,妥协道:“都依你,我只求一点,子长,身为哥哥的难免会自私一点,别人怎么样都无所谓,哥哥只要你平安无事就行,嗯?答应哥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