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疏予也眼神晦涩的看着面前的周源。他一手培养了那么多的助理,但是走得走,散得散,最后留在身边的却只有周源一个人。他抬眼道:“你看好裴疏遥,她太小了。”
好。周源急忙点头,眼看时间快到了,忙问道:“您在里面好吗?”
裴疏予停顿了片刻,说:“你不用担心,你们尽快想办法。实在拿不定注意就去找崔亦然。”
“就是崔总帮我们进来的。”否则他们根本进不来这里。
裴疏予忍不住笑了一下,没想到他栽了之后,第一个肯伸手帮忙的人却是崔亦然。
回到看守所,裴疏予一走进去便迎来了不善的目光。他已经习惯了,有人要整他,自然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他只能忍,也只能等,希望崔亦然可以尽快将他弄出去。
这一等就过去了一周,这一周里,他充分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也不知道那些人从哪里找来的人,这些人折磨人的手段真的是他妈的狠。他以前想过会用在别人身上的手段全部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针对他的审问却开始变少了。他暗中打听了一番,得到的结果令他有些意外。似乎案子有转机了。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周源他们找到证据了。
裴疏予很快就再次见到了周源。周源面色有些苦,看起来兴致并不高,甚至还有一些惧色。裴疏予默默的看了他良久,然后道:“出什么事了。”
周源一直沉默着,看着裴疏予愈来愈憔悴的面容,他突然觉得下面的话,他根本说不出口。
“裴总,遥遥跑了。”
“什么意思?”裴疏予如同听到笑话一样,追问道。
“她带着钱跑了。我们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她,不仅是她还有您母亲,也都不见了。”周源说的话,裴疏予每个字都听得懂,但是合在一起却有些听不懂了。
他怔怔了坐了片刻,随即问道:“如果你们没有找到证据,那么案子的转机是怎么回事?”
“童洛自首了。”周源低声道。
童洛?裴疏予怎么也没有想清楚,这件事情跟童洛有什么关系。
“5月4日,童洛也在现场。”
裴疏予突然想起那天童洛为他送钱包和手机过来,然后被他一起叫进了包厢。他猛的站了起来,刚凑近窗户,便被人按了下来:“裴疏予,你坐下。”
裴疏予呵呵笑了出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愿意出手帮他的人是童洛。
因为童洛自首了,所以案情又有了变化。这几天裴疏予被询问最多的就是有人承认是自己送的钱,他知不知情。是不是他指使童洛去送的。
裴疏予全部否决了,不管是他还是童洛都没有做过这些事情。
“裴疏予,他都已经承认了,你再狡辩也没有意义,你这样是妨碍执法。”
裴疏予默默的坐着,什么感觉都没有。
案子有了新的突破,童洛的出现也不是巧合。尤其是他认罪了。一时之间仿佛回到了原点。裴疏予坐在简约的床上,他已经数不清他有多少个晚上没有睡着了。他不止一次的想起那个还在装修的房子,也不止一次的想沐白逸整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但他想得最多的却是童洛干净的脸。
这与童洛没有关系,童洛不该进来这里。裴疏予能够想到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他被人利用了。而想要整童洛的只有沐家的人和魏骁。
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关久了,裴疏予眼里的疲倦就更加的深了。而这一次魏骁终于出现了。
“你如果要整我,可以直接冲我来。”裴疏予默默的开口:“与童洛没有关系。”
魏骁低低的笑了一声道:“裴疏予,要整你的不是我。”能够拉动这么多人为裴疏予陪葬的只有沐家,他不过是一个旁观者。
裴疏予一开始就猜出来了:“沐家为了整我,还真是下了本钱。难道仅仅只因为我和沐白逸在一起吗?”
沐白逸身边走过的情人不知凡几,为何沐家会偏偏对他下手,而且还是用这种方式。他跟董军几年的交情,最终被在这个当头坑了一次。
“因为你比沐白逸以前的情人都要棘手。”魏骁低声道,然后列出了裴疏予三大罪。
一是沐白逸认真了。二是利用沐白逸抢项目。三是陈陈受伤了。
裴疏予静静的听着魏骁的描述,然后慢慢笑开了。沐家不是忌讳沐白逸喜欢他,而是觉得他在利用沐白逸。第一次是河道改造,第二次是博弈。他不否认他第一次取了巧,但是博弈的项目却是他凭真实本领拿到手的。至于陈陈,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他既没有想过想害对方,也没有想过拉拢对方。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还不值得他动手和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