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为了掩人耳目,他哪里会跟容昀扯上半点干系?
omega深受alpha信息素压制,早在几年前容昀在医院醒来后,就不止一次尝试破坏腺囊。
江明御为了防止家中再给他安排人体抑制剂,同容昀做了个交易:他替容昀收购容家,容昀做他的“情人”。
如今万事已成定局,容昀得到了想要的,再不是任人欺辱的容家私生子,他才不管对方是想摘除腺体还是继续做omega。
总之是要撇清关系,别什么事都问到他这里来。
alpha沉着脸发短信,“让保安都打发走,下次再有哪家媒体胡编乱造,直接发律师函。”
他这样回复,又收到新的邮件。
方桥已经买好物件上了公交车,omega很疼自己的小侄女,听说是叫糕糕,很可爱机灵的一个beta。
即使离得这样远,alpha也可以获悉方桥的点点滴滴,包括意欲追求omega的林河——起先只是担心江姝对方桥不利才安排的人,等到江姝撤走了监视者后,明知这样的行为会惹得omega反感,江明御却再也舍不得方桥离开他的视线。
林河,一个平平无奇的青年,长相、家世、职业都很普通,平心而论,江明御不觉得方桥会看上对方,可林河偏偏是个不受信息素影响的beta。
这就足够让江明御产生危机感了。
alpha有些坐不住,焦躁地站起身在室内来回踱步,顷刻手腕间传来细密的针扎感,疼得他太阳穴都在隐隐跳动。
江明御的手搭在开关处,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事情解决了后,他自然可以放任自己的寻偶症发作找寻他魂牵梦萦的茉莉花香,可他不愿意以那么狼狈的姿态出现在omega面前。
半晌,江明御又缓缓地将手了回来,任由在体内流窜的电流用疼痛迫使自己恢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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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场小雪后,地面湿漉漉的。
方桥裹了件御寒的羽绒服,走到婴儿小床看还在酣睡的糕糕。
临近年尾,哥嫂工作忙,昨晚就把孩子送过来了。糕糕睡觉很乖,半夜不怎么闹,有时候在爷爷奶奶房间睡,有时候方桥带。
他把毛毯拉低了点,露出小姑娘红彤彤的脸蛋,拿指腹刮了下挺翘的小鼻子,才心满意足地开启重复的一日。
融雪时最冷,外头冰天雪地的,方桥站在风口里冻得脑子都要僵了才等来公交车。
他到诊所时才刚过九点,前台却说二楼有患者在等他了。
这么冷的天,谁会这么早来看牙?
方桥虽然有点疑惑,但也没多问。
诊所内暖气足,他脱了外套和毛衣,只剩件衬衫,又穿上工作服。
助手还没到,诊所只有前台,年轻人一大早很有活力,嘴巴一张一合激动地说个不停,“虽然戴着帽子和墨镜,看不清脸,但肯定是个特别帅的alpha。很高,比方医生你还高半个脑袋呢,声音也好听,说是慕名而来,我们诊所什么时候这么出名了?他不会是个模特吧,还是明星......”
方桥听着前台越来越不着调的话,忍俊不禁,“哪个明星会来我们这?”
“也是,方医生你赶紧上楼吧,看清了脸告诉我帅不帅。”
方桥对这个一大早到访的客人也不免好奇,应声。
他笑着走上了楼梯,随着视线的拓展,alpha高大的背影缓缓呈现在他眼前。修长的腿、挺阔的背,连自然垂下的手都骨节分明,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衣架子。
方桥的脚步慢了下来,扬起的唇也一点点地归位。
alpha听见动静,背脊似乎是僵了一瞬,又极快地调整到最佳状态,在方桥的注视下慢条斯理地转身。
前台赞不绝口的来客终于显现出他的庐山真面目。
四年来,方桥只在屏幕里见过这张脸,镜头的记录远远不如现实生活中看到的真实而具冲击力,江明御浮雕一般俊挺的五官以绝对的无法阻挡的力量四面八方朝方桥袭来。
alpha的眼神是那么灼热,如熊熊燃烧的火焰,又似将要喷薄的火山,带着无可比拟的热意。
他像是怕眨一眨方桥就会消散,随时都会冲上去抓住近在眼前的茉莉花,却又唯恐惊扰这片宁静,不敢贸贸然往前,只是极为克制地,上下唇一碰,“方医生,我来看牙。”
清亮的音色敲钟一般在方桥心里来回响彻。
在这个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清晨,江明御暗中策划了一场再遇。
可是事态的发展并不如他所想,方桥既没有欣喜,也没有惊慌,omega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就如同真的只是见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患者。
江明御情不自禁想靠近点。
而他一动,方桥才似乎终于意识到眼前的alpha是谁,黑亮的瞳孔微微一缩,那些不堪的苦痛的过往犹如飞花一般朝他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