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他的问题,虽然对这个人的第一印象不好,但是北平的火车上在生死一线的时候,他和自己还是一伙的,应该是宋易安的朋友。
这小子没几个朋友,好不容易有了,自己还是不要跟他闹僵了的好,这样想着重明看了张启山一眼,应该是个好人。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张启山思考着现在的情况,重明瞥了他一眼还是有些看不顺眼的回答他:“不知道,重创的厉害,应该是因为小时候的记忆,看他自己的修复能力了。”
回答完问题,也不等张启山问下一个直接开口问了他的问题:“有没有吃的,饿了。这里也没找到一点吃的。”
张启山表情出现了一丝龟裂,多少有些无语的看了看重明,看见对方正直勾勾的单纯的饿的盯着自己的眼神,叹了口气,站起身:“在这等着,我去拿。”
他现在是发现重明虽然相对于宋易安来说更加警惕也更加危险,但似乎也是一个小孩子型,很单纯的,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而且喜恶分明。
想到他有些警惕的也是张启山,他来跑去从自己的包袱里边拿了吃的就拐回去,把吃的递给他,他接过去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拿出来东西就开始吃,似乎是因为很长时间都是在打着药水吊命,并没有吃东西的原因,他感觉到很饿。
一点不夸张地说,如果面前有头大象他肯定能吃……一个耳朵。
这样想着重明点了点头,他对面的张启山看着他的动作,虽然迅速但是吃相很好,突然想起来,宋易安的身份似乎比已经想象中的更加复杂一些,不管是平时从来没掉线的教养还是谈吐都是大家族的样子。
宋清河信中提过宋易安过的很不好,是因为什么呢?父母不在身边?应该不会让宋易安警惕到专门生出来一个重明来面对危险吧……
“你们……你和宋易安,从小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经历过什么?”
张启山还是没忍住在重明吃完东西之后问出了这个问题,重明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眼睛一瞬间充满敌意的看着张启山,那双眼睛就像小动物遇到了天敌一样充满了戒备。
“别怕,我只是想知道宋清河提过的,宋易安过的不好是为什么。”
“宋清河?”
重明敏锐的捕捉到这个名字,看着张启山的眼神松动了一些,这个名字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见过了。
这是这具身体,也就是宋易安的父亲,他只在宋易安那本已经被烧掉的日记和宋清海的嘴里听见过。
“你,认识宋清河?”
“不算,只不过他留给我一封信。”
张启山把信拿出来递给重明,重明接过来看了起来,不算长的信很快就看完了,重明放下信,松了一口气,好一会才轻声的说了起来,声音很小就像是怕惊醒了某个人一样。
“我,是在宋易安十岁生日那天诞生的,那是我第一次睁开眼睛,在一个黑暗的,没有任何声音,光亮的小屋子里醒过来。我所感受到的第1个就是嗅觉,很刺鼻的血腥味,我的意识告诉我,让我离开那里。”
“费了很大的力气,我从里面出来了,从小屋子里出来,外面是一个卧室,月光打在屋内,我走到镜子前认识了宋易安,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这具身体,身上有很多血,伤口,淤青,然后我感觉到了疼痛。”
“那个时候我很迷茫,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我也不清楚那是什么情况,只是听从意识的指挥笨拙的清理伤口,就在我清理的差不多的时候,筋疲力竭躺在床上刚准备休息的时候,另一边的门打开了,走进来了一个人。”
“宋清海,那个人,是所有苦难的尽头,他踩着一双皮鞋,每一声脚步声都让我感觉到心慌,身上那些伤口的疼痛更加剧烈,他走到床边,他的脸很狰狞,那是我感知到的第一个人类的情绪,愤怒。”
“他嘴里在说一些我那个时候还听不懂的话,扯住头发把我送回那个小黑屋,关门前又踢了我两脚。”
第20章 血腥味的童年
“那天晚上是我第一次接近死亡。”
“我是宋易安的恐惧创造出来的,来承受他无法承受的伤害来确保他能够活下来。”
“他的一切苦难都来源于宋清海,他的亲叔叔,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宋家是古董修复世家,手艺了得,宋清河继承家业之后更是带着宋家走向了顶峰,他和代菁生下了一个儿子就是宋易安,也就是宋熙。”
“从宋易安的日记里和其他人的口中我知道他们一家三口很幸福。但是这种幸福的生活在宋易安九岁时的某一天戛然而止。一场大火带走了宋清河和代菁,宋熙虽然得救了但是被宋清海扔了出去因为只要宋熙还在宋家就不可能名正言顺的到他手里,分开应该是在外面冻死饿死的,但是,他被一家福利院带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