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活下来了。
钟意晚躺在地上大口喘息,手指微微蜷起。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真造孽啊……”钟意晚烦躁地将刘海抓起。
留给他休息的时间并不多。
花鼓寨里不安全了,四处都是哭喊声以及战马铁骑踏在地上的沉闷声响。
钟意晚艰难地撑着身体坐起来。
脚腕上的银链已然断裂,长度只剩下不足半米。
没了束缚以后他奋力向花鼓寨外面跑去,一路上遇到来者不善的士兵就狂甩系统卡牌。
羊驼剑光大杂烩。
反正他现在光着脚。
俗话说的好。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弄不死他的必将被他弄死。
钟意晚一路夺命狂奔,骑在羊驼上杀出重围。
只要他见到了还活着的花鼓寨百姓,就将他们拎上羊驼一起跑。
他的草原他的马,他想咋耍就咋耍。
主打一个打不了但我跑得了。
虽然羊驼一直在说着“卧槽”,场面不怎么雅观。
但钟意晚觉得自己就是得在气势上高人一等。
他的操作太过炸裂,把西南王的士兵们都看傻了。
等到钟意晚带领他的羊驼大军即将冲破花鼓寨寨门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又杀来了另一方人马。
因着天光昏暗,钟意晚根本没看清这一批人的头领是谁。
他满脸淡定地从系统空间里取出寨中百姓给自己的驱虫粉,一把洒向带头的那个人。
嘴里还在气势汹汹地喝道:“去战斗吧!太奶!”
见到他后满心欢悦但被他用驱虫粉糊了脸的沈倦:“……”
第43章 徒弟对不起,我思想不纯洁
“师尊。”沈倦面无表情地取出手帕擦脸,“你家太奶怎么一股药味?”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钟意晚缓慢而僵硬地抬起头来,呆呆地看向来人。
花鼓寨中的厮杀声如惊雷般炸在耳边,钟意晚的沉默是同等规模的震耳欲聋。
更别说那群羊驼还在止不住的“卧槽”。
见他跟傻了一样不说话,沈倦的眼神转而落在硝烟四起的城寨里,对身后属下做了个手势。
魔将躬身领命,甩了下缰绳,避开钟意晚“卧槽”一片的羊驼大军,先行带领军队进入城寨。
城寨门口,除了羊驼们驮着的城寨百姓以外,意识清醒的活人就只有师徒二人。
钟意晚咽了下口水。
他构思过很多种两人重逢的画面,其中有美好的,相拥而泣的。
唯一没有设想过这种尴尬到把脚趾扣烂的。
钟意晚在那里羞愤欲死,但沈倦好像根本不在意,他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朝着钟意晚走去。
走近了以后他才发现对方的脚踝上绑着一条银链。
那条银链不过手指粗细,却绕着钟意晚的脚踝缠了一圈又一圈,将他牢牢束缚住。
沈倦眸色一深,脑海中浮现出某种想法。
但在他看清了钟意晚的脚上并没有穿鞋,衣衫凌乱不整的时候。
那种想法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泛在心尖的,如蚂蚁啃噬般的痛感。
“师尊,”沈倦伸出手想要触碰他,可最终还是黯然落下:“我带你安全的地方。”
眼前的人声音低哑难辨,钟意晚听的耳根发痒,抱着羊驼的脖子不撒手,撇过头去轻轻“嗯”了声。
呜呜呜哇啊!
啥时候这群羊驼才能停止“卧槽”啊!
脸都丢没了!
他忍下心中的尴尬,也不问沈倦从哪里领了这么多人过来,而是强装镇定道:“寨子里的百姓们怎么办?”
“他们人很好,都很照顾我。”
羊驼大军的背上躺着奄奄一息的百姓,他们中的大部分都跟钟意晚打过交道。
沈倦收起心中的郁气,安抚他道:“稍后会有另一批龙骁卫过来,他们会照料好花鼓寨中的百姓,师尊无需担心。”
话音刚落,沈倦揽过羊驼背上的钟意晚,将他稳稳抱在怀里以后带着人使用缩地千里传送走。
等那股眩晕感结束,钟意晚睁开眼睛打量周围的环境。
他们目前是在一个雅人深致的房间里,入目是一方小榻,梨花木矮脚桌上放着一只鎏金异兽纹铜炉,房间左右两侧均以落地罩隔开。
经过内室时沈倦并没有停留,而是抱着人穿过黑漆嵌琉璃彩绘的隔扇,来到室外的露天汤池。
温泉池边种着几棵枫树,在阵法的维持下丹叶如火。
沈倦动作轻柔地将人放到了温泉边的蒲团上,清亮如星的双眸望向一直不曾开口的人。
“许久未见,师尊……不问问我什么吗?”
钟意晚自知少说少错,多说多错的道理。
更别说这还是一个黑化值突破天际的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