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这时,床上的人突然有了动静。
却邪还以为是钟意晚在翻身,便没有多想。
可在之后竟然传来了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却邪落在地上化作人形,一路小跑到钟意晚面前:“这么晚了师尊要去哪?”
床上的人背对着他,因此却邪并没有看到钟意晚眼底一闪而过的金芒。
“我去起夜,你不用跟来。”
却邪“哦”了一声,重新化作原型去房梁上倒挂金钩。
钟意晚穿好衣服,披散着头发就走了出去,神情木呆呆的。
木含璋正在挑灯夜读,注意到院子里的动静,他赶忙推门走出去:“小仙家这是要去哪?”
钟意晚歪头,笑容甜丝丝的:“去找郎君。”
木含璋知道沈倦没有回来,他挠了挠头道:“小仙家记得看着些路,城里的老鼠还是挺多的。”
钟意晚从喉间发出声轻哼:“嗯。”
木含璋不明所以。
怎么觉得仙长变得邪肆不少?
唔……不会是他读书读傻了吧?
此后再没人拦着钟意晚。
他一点点向外走去,出了木含璋的家以后身姿轻盈地跃上屋檐,顺着铃声的方向而去。
直至翻身进入某间驿站的二楼,钟意晚被人稳稳接在怀里。
南寄欢停止摇晃手中的银铃,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
看清了钟意晚的样貌后难免有些怔愣,半晌后他才从鼻间发出声轻笑:“原来白天的时候姐姐易容了呀。”
钟意晚现在被他操控,自然做不出什么反应,眼神也是空洞木讷。
南寄欢勾起身前人的一缕发丝卷在手里把玩,墨色瞳孔里倒映出一道雪白纤影。
灿金色蝴蝶落在钟意晚肩侧,银杏叶似的两片翅膀微微扑扇。
南寄欢将他抱到床上,眼中满是玩味:“我原本还想着我的蝴蝶怎么会亲近你,没想到呀 ~ 姐姐的体内竟然有一种更强的蛊毒存在。”
“我还以为自己的命定之人就是你了呢,原来只是小蝴蝶饿了而已。”
几乎没有人知道。
南寄欢早就祛了情根,并将之炼为了蛊虫,也就是那只灿金色的蝴蝶。
而蛊虫最喜欢的就是效用强劲的蛊毒。
南寄欢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绳索,将钟意晚的手牢牢绑在床头。
“姐姐乖哦,等我的小蝴蝶吃饱了我就会放你走。”
这般说着,他动作暧昧地抚过钟意晚的侧脸。
幽暗漆黑的瞳孔几经闪烁,南寄欢遵从心中想法,俯下身子,于他眉间轻啄了下:
“如果第二天姐姐还能活着的话,别跟着哥哥了,留在我身边吧。”
第39章 师尊,你在哪
金色小蝴蝶飘飞盘旋,最终在钟意晚的命脉处停落。
自蝴蝶的翅膀上生出几道极细的金线,缓缓探入血肉筋脉之中。
南寄欢不带什么感情地捻着钟意晚颈间戴着的螺贝。
他自然知道这是情侣间不用灵力就能通讯的小玩意儿。
今日与他交手的沈倦是金丹期修为,但带给他的压迫感却比族中几位合体期的长老还要大。
而且那人竟和自己有几分相像。
南寄欢的眼中划过一抹探究。
不过此刻被他压在身下的人却毫无灵力波动,完全就是一个普通凡人。
就算服用延年益寿的仙丹,寿数也不会超过一百二十年。
南寄欢唇角上扬,大拇指指腹擦过钟意晚的唇瓣。
“姐姐,你的花期好短呐,不如让我把你炼成药人,让你永远停在最好的年岁怎么样?”
钟意晚现在为他所控,对于主人的命令自然是无条件服从。
南寄欢的笑意加深,墨色瞳孔里闪着奇诡光芒。
然而随着鸦蚂蝶翅膀上的金线逐渐探入钟意晚的心脉,他愕然发现身下人体内竟是有两种剧毒。
并且这两种毒还处于一种相互制约的平衡状态。
少了其中一种,钟意晚必定活不过三天。
但就算这两种毒一直保持现在的样子,这人也逃不过心脉衰竭而死。
南寄欢不由得咂舌:“怎么还是个短命的?”
他一向不懂得怜惜为何物。
今日不过是见到自己情根化成的小金蝶对钟意晚有反应,好奇之下才选择与钟意晚交谈。
现在探明了钟意晚的身体状况,他只觉得一阵无趣。
南寄欢拽下钟意晚脖颈上的螺贝,一条胳膊垫在脑后靠在雕花木床上,另一只手转着螺贝玩儿。
金线颜色变深,意味着蛊毒正在被吸出。
两种毒之间的平衡被打破。
钟意晚蓦地呕出口鲜血来,身子也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自他喉间泄出声声低吟,带着无法压抑的痛楚。
如同一只受了伤的小兽,只能蜷成一团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