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败露后三方势力竟是谁也不愿与犬桑城交好了,只任其自生自灭。
钟意晚扯了扯嘴角。
他就说嘛!
巫族那么多会玩蛊的人,怎么连个小小鼠灾都治不好。
原来是这个傻逼城主害的。
沈倦对巫族的内斗纷争不感兴趣,也就是随便听听,大致明白当前局势而已。
他此行的主要目的在于为钟意晚解毒,此外便是调查清楚文含玉一案中涉及到的巫蛊娃娃一事。
木含璋将二人引至为他们安排好的屋舍之后便拱手告退了。
钟意晚刚来到一个陌生环境,正是什么都想看,什么都想碰的时候,完全不觉得疲惫。
等沈倦收拾好了床铺,他拉着人就去了外面。
打探消息的最好地方就是茶馆酒肆。
木含璋许久未曾回来,对很多事情的细节之处并不是十分了解。
这就需要他们去慢慢探索了。
城中有捕鼠人存在,因此街上倒没有他们在野外看到的那般老鼠满街跑。
不过就算没了老鼠,他们一路走过去也算是直面了城中的混乱无序。
城主府在犬桑城中心摆的有布施米粥的摊子。
钟意晚无意间瞥了一眼,发现百姓们捧着的粥碗里米粒少得可怜。
尽管这样,那些饿急眼了的孩子们还是恨不得再把空碗舔上一遍。
钟意晚一时之间有些发愣。
他在安稳的糖罐子里待久了。
史书上写的动荡年代又离他太过遥远。
眼下身临其境才懂其中绝望。
然而城中的压抑现状远不止如此。
街上四处溜达着些碰瓷偷盗的小贼。
就在刚刚那会儿功夫里,钟意晚被两个毛头孩子故意撞了两次,得亏荷包什么的都让沈倦拿着,不然真就被偷走了。
从胡同拐进酒馆之前的那段路上甚至有地痞流氓对着他吹口哨。
不出意外的,那些人也被沈倦以德服人了。
钟意晚双手捧着脸,坐在石阶上等沈倦结束对痞子们的道德教育。
就在他撅着嘴吹刘海玩儿的时候,身旁走过来一位作巫族打扮的妖孽少年。
少年一身微光,脚腕上系着串银铃,走起路来叮当作响,身着挑花刺绣的深蓝色巫族服饰,整个人作一副苗疆少年打扮。
再往上细看他的眉眼,竟与沈倦有三分相像,只不过少年的眉骨上方有一颗丹朱似的红痣,看起来又欲又撩。
钟意晚觉得此人的来头绝对不小,不过他并没有多想。
见少年站在自己面前不走,他还以为是自己挡住了对方的路,便螃蟹似的往石阶另一旁移了移。
随后继续捧着脸等沈倦。
头顶传来声嗤笑,那名少年微微俯身凑近他些,声线清朗悦耳。
“中原来的?怎么身边也没个人跟着,就不怕被人掳走?”
钟意晚下意识地向后看了眼,胡同里开了隔音阵法,因此他也不知道沈倦进行到道德教育的哪一步了。
便老实道:“我徒……夫君在后面,马上就会来找我。”
少年垂着眼,状似随意般地问他:“什么屠夫?”
钟意晚被逗笑。
看起来傻乎乎的样子似乎更蠢了。
少年眉梢舒缓,从腰间挂着的小坛子里取出只金黄色的小蝴蝶,乍一看跟银杏叶似的。
钟意晚看到那只蝴蝶之后就像被勾了魂一样,呆呆地愣在原地,瞳孔也跟着微微放大。
“我叫南寄欢,你呢?”
第38章 别跟着哥哥了,跟我吧
“我叫钟……”
只差一个字没说出来,钟意晚被姗姗来迟的沈倦圈在怀里,口也被封住。
沈倦掰过他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回神。”
可钟意晚就跟没听见一样,眼神空洞找不到焦点。
沈倦的心情变得愈发糟糕。
河洛被召出,奉主之命守着钟意晚。
而沈倦则是提起却邪攻向立在一旁抱臂看热闹的南寄欢。
南寄欢挑眉,抽出腰间环刃格挡,脚腕的银铃被带出清脆声响。
听到这个声音,钟意晚眼睫颤了颤,像是被操控的木偶一般向南寄欢走去。
河洛一惊,赶忙拦下他。
沈倦攻势骤急,在南寄欢反击的那一刹找出了他的破绽,长剑上挑,击落了对方手中的环刃。
却邪剑抵上南寄欢的脖颈,有血珠顺着剑身渗出,沈倦冷冷道:“情蛊?”
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南寄欢身子前倾,他好像感受不到疼痛般,任由却邪剑划伤脖颈。
他勾着沈倦耳边的流苏穗子,动作暧昧言语轻佻:“怎么?哥哥也想试试鸦蚂蝶?”
“噗嗤。”
从两人身后传来一道轻快笑声,与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沈倦嫌恶地拍开那只缠着自己穗子的手,飞身落在钟意晚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