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着眼看着进来的人:“谢谢江逸。”
“嗯。”
江逸看了眼说话的人,眉头微蹙:“顾宴清你是不是病了?”
“有点没睡醒。”顾宴清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感觉门口吹来一阵凉风:“谢谢你帮我拿上来,我等会吃。”
“行,那你自己注意一下。”江逸没有多想便出去把门关上。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顾宴清紧绷起来的精神松开,人倒在床上,湿漉漉的毛巾在床单上因为主人的翻身不断地浸染了大半张床。
不论他滚到哪,都感觉自己处于冰窟之中。
这种温度并没有维持很久,逐渐的身体开始回温,甚至于背后开始出汗。
被子又被无情的踹在地上。
这一觉睡的很难受,再次醒来已经日上竿头。
撑起身子的时候,只感觉自己全身仿佛被碾压过一般疼痛,脑子更是动一下就是痛的。
没有了被子的遮挡,他恍惚间看到自己身下的床单已经湿透了。
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一个晚上睡觉都那么冷。
看到早饭依旧放在桌子上没有动过,已经冷掉。
强撑着自己端着冷掉的早饭下了楼,便听到楼下他们已经准备去吃午饭。
两声咳嗽引来众人的目光。
“对不起啊,我没想到直接就睡过头了。”顾宴清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红扑扑的,显得嘴唇倒是苍白了些。
“宴清,腿怎么样?”谢舒禹看着他可以下楼,心里有些雀跃,小跑过来帮忙接过餐盘问起来。
“嗯,能走一会,也不能一直躺在床上。”
顾宴清一句话喘了几口气,手紧紧抓着扶手,指节都开始泛白。
“也是。”
谢舒禹又将餐盘塞到江逸的手中,自己去搀扶着顾宴清。
顾宴清望向最前面的江淮景,心里有些难受,已经隔了一天没有见到了。
也不来帮自己擦药,是真的打算和自己保持距离了吗。
钻心般的疼痛紧紧包裹着那颗快要呼吸不过来的心脏,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耳边刺耳的鸣叫声。
【扫把星,你娘被你克死了,开心吗?】
【早就说了,还是赶出去吧,别克死你爹了。】
【你娘的死都是因为你。】
【你会害死所有人的。】
【把他关进祠堂里去,别给他送吃的,沾上晦气。】
黑绰绰的人影一拥而上拉扯着他,就快要呼吸不过来。
下意识的推开身边靠近的人,踉跄两步后退,眼前还未看清人便黑了过去,往后面直直地倒去。
落入熟悉的怀抱之中。
受伤的小刺猬紧闭着眼睛,泪水从缝隙中被挤出来,沾湿了睫毛。
江淮景在他倒在地上之前,就已经把人抱在怀中,看着被推开的谢舒禹:“没事吧。”
谢舒禹一脸的担忧:“没事,宴清怎么了?”
江淮景伸手在顾宴清的额头上一摸,脸色晦涩不明:“发烧了,我带他回房间,你们去叫队医来吧。”
昏睡过去的顾宴清并不安稳,手中唯一的安全感就是拽着的江淮景的衣角。
战队服已经被拽的皱巴巴的。
梦里和现实记忆不断地来回交替,就快要分不清哪边才是自己该存在的地方。
又或许,哪里都容不下他。
脸上原本的红润仿佛只是回光返照,现如今苍白的可怜。
江淮景并没有把人放回房间,因为他进去就看到床上的水虽然已经被吸透了,但那份潮湿还残留在上面。
左右衡量一番,还是放到自己的床上。
终于找到温暖的洞穴,小刺猬将自己和棉花团吧团吧缩成一个球。
就在江淮景觉得自己的手可以解放的时候,刺猬球又滚了过来,直接撞进他的怀里。
等到队医赶来,看着熟悉的场景,熟悉的病人。
“小年轻身体挺弱的。”队医的长发被一根皮筋扎起在后背,看着昏迷的顾宴清伸手就去摸额头。
“江队长,量了体温没?”
“没有。”
江淮景是想去拿体温计的,可是被一直拽着不让走,他一动被子里的人也就要睁开眼。
没办法只能这样干坐着等。
“江队长可真行。”队医拿出体温计,直接拉开顾宴清的手臂,将冰冷的体温计贴着温热的皮肤。
“能不能温柔点?”江淮景看着又往自己怀里钻了几分的顾宴清,有些埋怨的看着面前的人。
队医穿着长袖POLO衫,显得休闲起来。
江淮景上下打量一番:“看起来一点都不专业。”
“我是队医,就是开个小药方的江湖郎中,要什么专业。”沈砚初撸起自己的袖子,将一把椅子拉到身边就坐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