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悬赏令啊。”有男人的声音响起,这声音略带虚浮,中气不足,伴随咀嚼食物的含糊。
“就是遛狗的那个。”
“哦。”
管家没等到下文,遂又主动汇报道,“人已经来了,就在门外。来的是两个人,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子。”
“女人?”洪员外的声音拔高了一个度,语间缠上了兴味,“什么样的女人?”
恒子箫眸色一厉,又听管家不屑地叹了口气,“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要不是没有喉结,都不知道她是女的。”
“很丑?”
“那倒也不丑,不过连小的我都看不上的货色,又何况老爷呢。”
“那就算了。”
这两句顿时在恒子箫心中掀起一股怒意。
想师父在修真界也是受众人敬仰的泰斗,元婴老祖们都不敢在师父面前叫嚣,这两个凡人竟敢如此侮辱师父!
他立即想要破门进去,告诉那个洪员外这任务他不做了,却被司樾拦住。
“罢了罢了,”司樾道,“你师姐也没少说这些话。”
“师父!”恒子箫双手紧握成拳,不肯罢休,“他们如此羞辱您,弟子怎能无动于衷!”
他此时倒是面红耳赤了,却是被气的。
忽然间,恒子箫脸上一凉,被司樾双手捧住了脸。
他蓦地一惊,被吓得往后退了半步。
司樾捧着他的脸,拇指在他两个眼睛上揉圈,“看看你,眼睛都红了,至于么。搓搓,搓搓,快消了,一会儿人家出来看见了,还以为你得了红眼病嘞。”
恒子箫被她搓揉了一会儿眼睛,落在眼睑上的指腹冰冰凉凉,隐约间,一股清爽的凉气从眼睛传到了脑子里,连着那股心火也降了下来。
他低吟一声,“师父……”
这声音委屈又愧疚,若不是因为他,师父也不必来凡界受这些人的气。
司樾收了手,那管家正好出来。
他站在台阶上,对着两人清了清嗓子,道,“老爷事物繁忙,没空见人,就由我来同你们讲。”
恒子箫别过眼去,冷着脸不想看这些人。
他旁边的司樾倒是积极地搭茬儿,“您讲。”
管家给几人简单讲了讲情况,“既然是有法力的修士,处理几条狗应该没什么难处,你们每天卯、亥这两个时辰带它们去城外遛一圈,每条狗每天都要遛满两个时辰,遛完关进笼子里。其余的事譬如吃喝等用不着你们管,一日两餐会有人送来喂,你们开个门就好。”
他说完又指着恒子箫和司樾道,“这些狗可是老爷的宝贝,每一条都是花大价钱买来的,比宝马还贵,磕了碰了都得赔,你们小心着点儿。”
“我说大人,”司樾道,“这些狗如此凶悍,要是在外咬住人不放,我们是救人呢还是纵着呢。”
“所以才让你们卯时、亥时去外面遛啊,不就是为了避人么。”管家皱着眉,斜了她一眼,“该不该救人,你自己不会看着办么。”
司樾道:“我不会才问您嘛。”
“啧,”管家越发嫌弃,“这还要我明说吗!都和你说了,这狗比宝马贵。你自己估量估量,是宝马贵还是被咬的那个人贵不就行了,这还要问我!”
“噢~您这么说我就懂了。”
“真是的。”管家又不耐烦地骂了一句,接着把笼子钥匙扔给了他们,又道,“给狗送饭的人会把你们的饭也送过来,工钱一月一结,你们要走时提前半个月说。”
“行。”司樾接过钥匙,“您放心吧啊。”
拿了钥匙,他们回了那间小屋。
卯时已过,今天只用遛亥时那一时辰。
“你们回来了,”两人离开时,纱羊在屋里收拾东西,“怎么样,这里的人还好相处吗?”
司樾往她铺上褥子的通铺上一躺,“难说。”
纱羊不解,“好相处就好相处,不好相处就不好相处,什么叫难说?”
她又看向恒子箫,恒子箫犹有些气不过,抿了抿唇,生硬道,“他们……对师父很不恭敬。”
“哦?”纱羊却是笑了,很感兴趣,“怎么个不恭敬法儿!”
她亮着眼睛看着恒子箫,有些幸灾乐祸,恒子箫愈加不高兴了,摇了摇头,没有说。
他又生气又纳闷,坐到司樾脚边问她,“师父,这里的人为何对修士没有一点敬畏?”
他还记得,当时恒家村的人对裴玉门弟子是百般尊敬千般讨好。
恒家村有孩子被选入仙门时,连县衙里都来了人祝贺。怎么这里的两个管家都拿鼻孔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