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吃狗腿!”
小半个时辰过去,场上终于布置妥当,各人都归了位,八峰派来的弟子们在场外围成了一圈,中间场上孩子们站得有些累了,只等前方八个空座落下人来。
忽而间,一声嘹亮的通报响起,只听锣旁的丙堂先生张口唱道,“沐莺峰峰主,五长老金洛羽到——”
这一声突然响起的通传把已经开始神游天外的孩子们吓了一跳。
他们抬头向上,就见天边飞来一束碧色的法光。
一面青色纱绢团扇上立着一位衣袂飘飘的仙子,她自东方而来,盈盈落在了前排的座上。
学子们呆呆地睁着眼,见那仙女绿裙白纱,柔美仙逸,正应了孩子们心中对仙子的想象!
五长老金洛羽在台上对着孩子们一笑,恍然间,似百花齐放。
“哇,是仙子——好美的仙子。”
“来了一年了,终于见到一个仙子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仙子,要是她做我师父该多好。”
“我也想选她……”
半个时辰前,说话的这些人还在央求司樾收他们为徒,说自己只和司樾好。
司樾扭头看向那仙子,纱羊不等司樾说话,便开始宽慰她,“童言无忌,你这么大的人,还要在乎孩子的话么。”
“我本也不是什么仙子,我才不在乎!”司樾哼了一声,双手揣袖,像是个被赶出来的叫花子似的蹲着,“只是这些叛徒,可恨!”
先前还围着她又是玩游戏,又是聊八卦是非,好得恨不得永远伴在一起,美人一来,谁都不把她放眼里了。
她就说,八九岁的孩子都是毛虫,见到美人就开始蠕动蠕动。
司樾忿忿不平,她不看人家仙子了,人家仙子却对着她行了半礼,“洛羽见过师姐。”
司樾扭头,看了眼身后,身后无人,遂又看向纱羊这个裴玉门的公共师姐,“怎么,她还要拜你?”
“师姐是你!”纱羊推推她,小声道“你和门主同辈,她也是门主的同辈,本该排算年龄的,你又不说自己几岁。人家敬你,就管你叫师姐了。”
“哦。”
“哦什么,快起来回礼呀,姐妹之间要互礼的。”
司樾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显然在说:要我拜她?
她太久没有动作,那边金洛羽未免尴尬,没有呆站着,只对她扯出一个笑来,便去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哎呀,”纱羊嗔了一声,“你看你,那么多人看着,多不懂礼数呀。”
司樾对她道,“懂个屁。我拜佛就罢了,现在还要拜人?论资排辈,她祖宗的祖宗也该对我三叩九…”话未说完,她就被纱羊强塞了一颗核桃。
“知道你委屈,可来都来了,戏就做全罢。”防止她再说话抱怨,纱羊另只手也拿了核桃往司樾嘴里塞,“来,我亲手剥的,不错吧。”
两人在台上小动作不断,另一边,丙堂先生又报起了名字。
各路峰主不论境界高低,先来的就先报名。
这名字是唱给孩子们听的,让他们认识认识来的都是些什么人,至于司樾——她已经和各堂孩子打成一片,用不着报名,也用不着隆重登场了。
恒乞儿仰头望着天上划过的各色法光,不由得想起了一年前白笙带他来裴莘院时,也是这般御剑的。
凌五见他一眨不眨地望着天上,笑了笑,“遨游天际,的确是所有修士最初的愿望。”
恒乞儿嗯了一声,轻轻点头。
若不御剑,从停云峰到裴莘院,往返一趟便要整日的工夫,如此一来,探望山长都成了难事。
山长对他有教育之恩,他离开裴莘院后,是必要常常回来探望的。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御剑呢……
天幕上划过一道白光,四长老随后御剑而来,他一身白衣道袍,剑眉星目,是时下最受追捧的相貌。
司樾看着下面激动的小女孩们,有一个对上了司樾的眼,对着她双手合十拜了拜,又眨眨眼,露出个“抱歉”的表情。
司樾一拍扶手,“走!都走!让我当个孤家寡人,免了那些吵闹!”
“消消气,”纱羊顺了顺她的胸口,“至少我和小魔头还在,我俩想跑都跑不走呀。”
“怎么,你们很想跑吗。”司樾睨她。
“嘿嘿……”
裴玉门共九位峰主,除司樾外,有六位达到了金丹期,那便是门主和五位长老,剩下两位还在突破瓶颈,其中一位筑基末期的便是裴莘院的山长。
裴玉门晋升长老的流程十分朴素,一方峰主只要升至金丹期,便可成为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