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妖怪要用我说么,一看不就知道了。”司樾夹起了一块红烧猪肉, 在几人眼前抖了抖。
“连山长都不敌它,”凌五道, “它是有金丹的修为么?”
司樾把肉塞嘴里,“你说是就是吧。”
“这叫什么话。”纱羊打了下她的手, “你认真点。”
司樾诶呀一声,“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这都不是你们该操心的事,你们操心也无用。我看,还是多吃几口肉要紧。”说完她又去夹了一块。
几人面面相觑,可司樾的话也不无道理。
他们不过是刚刚练气的孩子,要是连金丹期的门主和长老们都束手无策,那他们又能查出什么。
“真人说的是,多想无益。”宁楟枫也夹了块肉,放到了恒乞儿碗里,“恒弟,你可得多吃点才行。”
自恒乞儿醒来后,他就从“恒大”变成了“恒弟”,从“恒同窗”变成了“恒兄弟”。
初听时不适应,可听了两天,恒乞儿便也习惯了。
他吃了宁楟枫给他的肉,接着便只吃碗里的饭,再不去夹菜。
不管是和司樾还是和众人一起吃饭,恒乞儿一直保留着不主动夹菜的习惯。
不管桌上的菜多好、他有多饿,只要别人不给他,他就不吃,只吃自己碗里的。
“唉,”宁楟枫一次性给他多夹了几块,“在停云峰我们是客,不好意思便罢了,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吃快吃。”
恒乞儿看着碗上冒起来的肉,油滋滋,晶亮亮,他咽了口唾沫,瞄向对面的司樾和纱羊。
纱羊道,“宁楟枫说得对,你总是在饭桌上客气。菜端出来就是给人吃的,有的人已经定了型、不长身子了,还拼命捡好的吃、和小的抢着吃——你倒是该和这样的人多学学才是。”
恒乞儿的目光越发拘谨了。
他盯着司樾看了一会儿,见她浑然不觉那话说的是自己,且没有任何异样,便立即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吃了饭,恒乞儿照旧和宁楟枫练那梅花桩。
“本以为只是个游戏,没想到竟救了命。”
练了一上午,三人在湖边吃饭时,宁楟枫感叹,“若不是跳了这梅花桩,恐怕我都出不了竹林、见不到你了。”
这“你”指的是凌五,凌五正给宁楟枫揉腿。
宁楟枫感叹后,又担忧起来,“虽然如此,我已许久没有练剑,只怕到时候丢人现眼……”
凌五知道,他怕的不是在裴玉门的结业考核上丢人,就算宁楟枫久不碰剑了,裴莘院里也没几个他的对手。
他怕的是之后去三大仙宗里丢人。
“主人,我看您的腿结实了不少,”凌五出言安慰道,“您平时练剑练得勤,却没怎么顾过腿。记得您头一次挑战司樾真人、还有后面几次,不都总是摔倒么。我看这也是个好机会,把您这双腿给补上。”
宁楟枫一愣,随即笑道,“你说得对。”
他第一次挑战司樾时,就当众摔倒闹了笑话。这是下盘不稳的缘故。
从前家里的师傅只教他扎马步,来了裴莘院,山长又是从头教起,腿的部分又只是扎马步,平地上站着不动他学会了,可却没人教他如何保持平衡、如何用脚抓地。
宁楟枫看向湖上的几根木桩,放下碗筷,拉着恒乞儿起来,“来,一寸光阴一寸金,我们接着练。”
恒乞儿还在啃馍,倏地被他拖走,赶紧把剩下的馍塞进嘴里。
宁楟枫的心态有了极大的转变,一开始只是为了让最后的时光不留遗憾,如今却开始思索起了梅花桩对提高剑术的意义。
过了几天,两人终于完成了这一套舞狮的动作,孩子们再请司樾来看。
司樾看完,摸了摸下巴,看她这表情,几个孩子便心里犯怵,知道又让她不满意了。
“我说,”司樾看着几个孩子,“你们见过狮子是怎么跑跳的吗?”
几人摇头,那哪是七.八岁的孩子能见识的场面。
“那猫呢,猫总见过吧?”
几人还是摇头。
紫竹在司樾诧异的眼神下,开口道,“宅子里不许养猫。妈妈说,那东西身上虱子多,又要捉老鼠,脏得很。何况各院主子养鸟的不少,猫在院子里,怕会伤了主子们的爱鸟。”
凌五和宁楟枫跟着点头,他们家也是这么说的。
恒乞儿同样没怎么见过。
恒家村是裴玉门最东北处,气候寒冷,到了冬天人都不一定熬得过去,何况动物。
或许是有的,但他没怎么见过,毕竟恒乞儿家里穷得连老鼠都没有,若有老鼠,他先得抓起来吃了,自然也就不会有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