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瑚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唤了两声“真人、真人——”
司樾头也不回,转眼间就消失在了树后。
紫竹伴着蓝瑚眺望司樾的背影,“这么多天了,真人别说指导一二,就连问都不过问一声。小姐,我看还不如回裴莘院让山长教导呢。”
蓝瑚摇头,“耐心些。”
“我倒是不急,可没多少日子了。”
蓝瑚并非心浮气躁之人,怎奈眼下时间不等人,她已经磨了司樾一年了,哪里还有第二个年给她磨。
女孩幽幽轻叹,抬眸望了眼停云峰的天。
她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只得转身回屋了。
几个孩子来到停云峰已满一旬,这时候宁楟枫和恒乞儿已经能套上狮皮完整地走上一段,蓝瑚的曲子也谱好练熟。
两相配合,第一次演出便十分顺利,比预计早结束了半个时辰。
“哈哈蓝瑚,”宁楟枫脱下狮皮,“我倒没想到,有朝一日能看见你和紫竹擦钹敲锣的模样!”
“二爷还取笑我们!”紫竹瞪了他一眼,“也不想想我家小姐这么放下身段是为了谁。”
“失礼失礼。”宁楟枫对她俩拱手作揖,又去了凌五身前,拿了他手里的鼓槌,在鼓面上敲了敲,“这还挺有趣的。”
凌五道,“那主人和我换换?”
宁楟枫抬手,“免了吧,我好不容易才接受了恒大的屁股,要是换了,这几日的苦可白费了。”
听见这话,恒乞儿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他也不想再多一个顶着自己屁股的头了。
“今日辛苦,好在结果不错。”宁楟枫放下鼓槌,“先把东西收了吧。”
收拾乐器狮皮的时候,蓝瑚在宁楟枫身边小声道,“司樾真人还不曾布置功课,你去问问恒大吧。”
宁楟枫回头,看了眼抬袖擦汗的恒乞儿。
他依言走了过去,问道,“恒大,你说真人什么时候才会教导我们?”
恒乞儿动作一顿,看向宁楟枫的眼神有些警惕。
“不知道。”他说,“师父也没有教导过我。”
除了那句清洁咒外,司樾的确再没有教他什么。
宁楟枫料到司樾素日对恒乞儿的课业漠不关心,可没想到这么久了,竟然真的什么也没教他。
他发愁道,“那我们还能得到她老人家的指导吗?眼下也就不到二十天了。”
恒乞儿摇头,他哪里能知道。
“主人,这么猜来猜去也无用。”凌五说,“还是直接问来得有效。”
“上回问了,又有何用。”宁楟枫叹气,练习成功的喜悦也没了,“罢了罢了,这事强求不得,只能随缘。”
几个男孩提着东西回房了。
蓝瑚和紫竹留在原地,紫竹低声道,“小姐。”
“我知道。”蓝瑚轻叹一声,“可我们是晚辈,又还不是正式弟子,哪有晚辈逼着长辈的道理。”
她眸光一瞥,余光扫到了旁边的花林,忽而灵光一闪,福至心灵。
这天傍晚,蓝瑚命紫竹熬了莲子桂花粥,莲子和桂花的香气一下子吸引了路过的纱羊。
她刚照顾完满山的花草,回来给孩子们做饭。
这香甜的气味勾得纱羊走迷了路,跌跌撞撞地飞到了蓝瑚的窗前。
小蜻蜓从窗柩上探出一个脑袋,蓝瑚正坐在窗前,见了她笑道,“师姐。”
“你们在煮什么好东西?”纱羊扒着窗柩问道,“好香呀。”
“是莲子桂花粥。”紫竹盛了一碗送到蓝瑚面前,让纱羊看见。
“师姐也要来一杯吗?”
“好呀好呀。”纱羊扇扇翅膀飞进了屋子,“谢谢你们。”
紫竹给她拿小金杯舀了半杯,纱羊绕着飞了一圈后,坐在了桌上,抱着金杯,拿出自己的小勺子往嘴里舀。
她吃了两勺,蓝瑚斜了眼紫竹,紫竹收到暗示,立刻上前,笑着问:“师姐,好喝么。”
“嗯,有种让人怀念的味道。”纱羊点头。
她这些年不是吃裴莘院的水煮菜,就是跟着司樾大鱼大肉,很少能吃到这么清雅的滋味了。
蓝瑚笑了起来,“紫竹平日里就喜欢捣鼓这些东西,我一个人又吃不下,师姐要是喜欢,以后日日都来呀。”
“好呀好呀,”纱羊连连点头,嚼着莲子,“那感情好。”
“可是师姐,”紫竹转了半圈,靠坐在了纱羊身旁的桌沿上,“我们的东西也不是白吃的。”
纱羊一愣,腮帮子停了下来,“要钱?”
“瞧师姐说的,”蓝瑚弯眸,“钱是什么东西,哪有让师姐付的道理。”
纱羊不好意地笑了两声,“那你们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