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就在这里, 如果一个怕水的人被推下水, 那么推她下水的人会是什么后果呢?是不是人人都会觉得此人恶毒?”解规正色道, “所以何姑娘原本的计划,是把洛卿骗到湖边, 让她把她推下水……当然,如果她不肯推,她自己也会跳下去,让所有人都认为洛卿是个恶毒的人,不,她是想让二皇子认为洛卿恶毒,从而远离她,因为她一心想嫁二皇子。”
何丞相脸涨得通红,想发怒却又忍住了。
他想到他的女儿确实是这样的人,如果何婉盈做出这样的事,他这个当爹的一点儿都不会觉得奇怪。
作为父亲,他还是想知道女儿之死的真相的。
解规继续道:“如果按照这个逻辑,那么何姑娘一定会找人来救自己。她怕水,落水的第一时间必须有人相救。能让一个怕水的人愿意跳入湖水之中,那么这个事先约定的人一定是她信赖的人。”
“所以她昨日才会独身前去,其实她并不是一个人,她信赖的那个人已经在那里等她了。可问题在于,洛卿根本没有收到信,她不会来,那何姑娘为什么还要跳进水里呢?”
他这样一说,何丞相立时便想到了,他声音颤抖,“她信赖的那个人……推她下水的?”
解规点头,“没错,偷放字条是第一步,推她下水是第二步。此人根本不是想帮何姑娘陷害洛卿,给她安一个推人入水的罪名。而是一早就打算杀掉何姑娘,陷害洛卿,让她背上杀人的罪名。畅风园那么大,仆从又少,想要翻墙潜进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那么问题来了,这样做……受益人是谁呢?”
“何姑娘若死了,谁能得到好处?”
何丞相摇头,“没有人能得到好处,或许我的政敌会心里高兴吧……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没有跟她争家产。她若死了,我的家产给谁也说不准,我的那些子侄也不至于为了这一点可能性就杀人。”
解规道:“确实,何姑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姑娘,她就算是刁蛮一些,也不至于让人恨她到想要她死。那么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性……凶手杀她,纯粹就是想陷害洛卿,问题是,谁能从中得到好处呢?”
他话一落音,洛锦立刻把目光投向了朱瑞。
朱瑞退了一步,“你干嘛看我?”
洛锦声音冰冷,“你为什么半夜去抓我?若是当时抓到了我,是想带我去哪儿?这个世界上最想让我死的人,只有那个人……”
朱瑞下意识地又退了一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半夜里发现尸体,当然是半夜里去抓你。”
洛锦声音更冷,“你的主人要你害我,可她有没有告诉你,她为什么不自己动手?是不想……还是做不到?”
朱瑞结结巴巴地道:“她……不对,你胡说什么?我的主子当然是陛下,你疯了吗?”
洛锦扭头看了贺嚣一眼,冲他使了个眼色。
贺嚣突然上前,伸手捉住了朱瑞的手臂,朱瑞刚想挣扎,却被他趁势将另一条手臂也抓住,反剪了双手。
“你……你竟敢……”朱瑞叫道,“陛下,他们在这朝堂之上,竟然敢乱用私刑!你们有什么证据,敢对我动手?”
洛锦缓缓地走上前,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了朱瑞的额头之上。
下一刻,朱瑞忽然大声惨叫,叫声凄厉,仿佛受到了巨大的痛苦。
皇帝怔了怔,“怎么回事,洛卿你做了什么?”
洛锦犹豫了一下,“陛下,此事容臣私下奏知。与此案无关的人,最好还是不要知道。”
皇帝点头,“你们随朕来书房。”
贺嚣随即提着朱瑞进了御书房,洛锦和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何丞相紧随其后,解规和费儒也跟了进来。
关上门,解规已经想明白了,便道:“这个人的身体里有一种蛊,是由寒渊的周太后炼制的,可以此蛊控制人,也可让人功力大增。之前矮奴案的时候臣便见过此蛊,洛卿刚刚就是在控制他身体里的蛊虫引起躁动,他才会痛苦难忍。陛下,这蛊虫就是证据,他是寒渊的探子,杀害何姑娘的凶手就是他。”
何丞相虽然刚刚有些猜到了,但亲耳听到这个结论依旧难以置信,他用颤抖的手指着朱瑞,“真的……是你?她一直很尊敬你,相信你,你怎么能……”
朱瑞挣扎着,“我没有!刚刚是洛大人用内力折磨我,我才会疼痛难忍,根本不是什么蛊!她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