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回了澄心堂如何吩咐,夏荷又如何行事,云珠一贯不知,只一如往常的陪伴着康熙。
等到春杏回话,翠柳又鬼鬼祟祟的去了静心堂后,云珠终于警惕起来,好戏要来了。
随着封后典礼的正日子愈来愈近,康熙的圣驾很快便要回宫,宜嫔若想使手段,必然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云珠格外的警醒,时常在心里琢磨,宜嫔会如何出招。
“乌雅氏。”又一日,在伴着康熙读书时,云珠心思游移在宜嫔身上,看着便有些漫不经心,这份轻忽让康熙不悦地叫了声云珠的名字。
云珠耸然一惊,冷汗瞬间爬满后背,所谓伴君如伴虎,最近因为康熙的宠爱,心中还是大意了,她立时便扬起柔柔的笑意,将茶水奉给康熙,温温柔柔的说道:“臣妾见这些日子天气慢慢凉了,过于寒凉非养生之道,您这屋子里的冰鉴,是否要撤上一两个?”
康熙接过茶水抿上一口,上一年下雪时从梅花上收集的雪水,被从坛子中取出,煮沸后的雪水将武夷山大红袍母树上掐下的最嫩的茶叶冲泡开来,茶的醇厚,水的清冽,梅的清香互相交融,康熙不虞的心情逐渐退去,将茶水递给云珠,云珠葱段似的手从袖子中伸出,将茶杯接过,瓷胎透明如玉,被烛光透过,杯壁上的五彩丹桂花神图样衬得云珠的手更是白皙柔美,康熙心神一荡,立时握住云珠的手,感受着手中那份细腻柔软,大手用力,将云珠直直扯进怀中。
“啊!”猝不及防地坐到康熙腿上,云珠拿着茶杯的手扬起,杯中残茶被这一动,便泼到了康熙身上,素纱常服上瞬间被浸透,便连黄绸里衣都被茶水沾湿。
云珠慌乱地抬头,水润的眸子里盈满惶恐,那惶惶然的样子让康熙更是心荡神摇,他凑到云珠耳旁,调笑耳语:“赌书消得泼茶香。”
云珠的耳垂红得滴血,康熙眼眸愈发暗了,双手发力将云珠抱起,云珠受惊之下紧紧抱住康熙的脖颈,很快康熙便将云珠放置到寝床之上。
打湿的衣服脱落在地,芙蓉帐里春意融融,在没人能顾得上之前的些微小事。
宜嫔也没让云珠多等,在那次走神后没几天,宜嫔的招数便使了出来。
又是一日召见大臣的日子,春杏匆匆地将宜嫔派人送过来的请柬送来:“主子,宜嫔娘娘前些日子送了请柬,说是请您游湖呢。”
云珠接过春杏递来的花笺,只见金箔纸上绘着应季的丹桂,很是雅致,这花色倒是和康熙这段时间用的茶杯对上了,云珠不由地想起前几日那段茶杯的官司,想起那天任她如何求饶也没能叫停的情.事,俏脸一红,忙使劲摇头,将那天的旖旎之色从回忆里摇走。
“现在湖中荷花也谢了,现在游湖,能看些什么呢?”云珠清清嗓子,正儿八经的问道。
春杏也没看出云珠的不对劲,她皱着眉,回忆着宜嫔宫女送帖子时说的话:“静心堂那边说,宜嫔娘娘特意请了人排了新的戏曲,特特请各宫娘娘前往观赏。”
细眉挑起,云珠淡淡的笑了:“既宜嫔娘娘如此热情,我们自是要参加。”
随后云珠又笑了:“想必这次不止请了我们这些后宫女子吧?”
春杏一副主子你简直神了的样子,看着云珠说道:“主子您怎么知道,我听说宜嫔娘娘还请了万岁爷呢。”
云珠垂下眼眸,喝了口茶,品着茶香,微微笑了,果然不出所料,这出好戏,怎么可能会缺了最关键的看客呢?
正如春杏所说的那般,这一日等康熙从前面书房回了后,便拿着更为精致的花笺,对着云珠说道:“宜嫔有心了,请朕去游湖。”
云珠眨眨眼,含酸带醋的说道:“宜嫔娘娘自是灵巧可人,只盼着万岁爷别将我这等粗人忘到脑后。”
康熙被云珠这捻酸的模样取悦,将云珠拉到怀里,大笑不止,含糊地说道:“爱妃怎会是粗人。”
说着便堵住云珠的嘴,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次日,心情大好的康熙便带着云珠去了宜嫔的宴会。
宜嫔这次确实是花了大心思。
云珠自从上一次在这里得了康熙的注意后,便好些日子没来过这个湖边,只见湖里的荷花已经开到荼蘼,都谢了下来,漫天的湖水里只有墨绿色的莲叶,无穷无尽的好似要接到天的尽头,风从远方吹来,湖水掀起涟漪,莲叶绿浪滚滚,波涛起伏。
云珠随着康熙的御驾登上石舫,这石舫造的如船一般,停在湖边,湖水被风吹得拍上石舫,好似有着惊涛拍岸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