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大阿哥也经常来太皇太后的车架上请安歇息,大阿哥这时候已经十岁,正是已经懂事但又不至于避险的年龄,他板着脸装成熟的样子总是让云珠看得很是愉悦。
就这样,一日又一日,云珠在太皇太后的车架上,过得很是开心。
遵化很快便要到了,这一日,午间例行休憩。
云珠奉着太皇太后用过膳食,再从太皇太后凤辇上下来,回到自己车辇用食。
刚掀开帘子,却见一个身影正坐在她的车辇上,云珠定睛一看,捂住嘴吞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
却是康熙在她的车辇里等着。
“万岁爷您怎么来了?”云珠惊诧地看着康熙,她的车架是嫔位的规格,较之康熙的御辇,只能说是狭窄逼仄。
康熙也是从没有在如此狭窄的空间里待过,他面色稍稍不佳:“既然山不就我,朕只能前来就山。”
云珠对康熙是何等了解,知他并未动了真怒,她用帕子遮着,轻笑出来。
马车里凝重的氛围,被云珠的笑声冲散,康熙面色转霁,欲说些什么。
正在这时,小欢子端来了云珠的膳食。
“怎的现在还未用膳?”康熙轻声问道。
“太皇太后老人家今日兴致好,用膳时说了些以前在草原上的事情,一来二去便晚了。”云珠柔声解释。
康熙看着云珠的颜色愈发柔和,示意云珠先用膳,之后再言其他。
云珠也不客气,挽起袖子净手之后便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行在半道条件自然没有宫中好,但也算不错了。
没多久,云珠放下筷子,又用茶水漱了口,这才抬眼看向默不作声,静静看着她的康熙。
康熙笑着想云珠伸出手:“请娘娘同朕一游。”
游玩?云珠兴致起来,她不假思索地将手伸出,搭在康熙张开的手掌上,随着康熙的步子,走出了车辇。
此时车队已经离紫禁城很远,再往前便是遵化。
尽管太皇太后的凤辇宽敞舒适,但搭乘时间长了,还是不怎么舒服,云珠随着康熙走下马车,感觉拘束的身子彻底打开,她轻轻在原地弹跳几下,缓解着久未动弹导致的小腿紧绷。
康熙含笑看着云珠活动,云珠脸一红,忙转移话题:“万岁爷,去哪里游玩?”
说着云珠抬头,环顾四周,抬眼望去,只见大地苍茫,种下的稻子正在抽穗,风一吹,青绿的禾苗弯下了腰。
康熙扬起马鞭,指着远方:“前头有一条河,虽非盛景,尚可一观。”
说着便翻身上马,将手递给云珠,待云珠握住后,略一使劲,将云珠拉在他的身前。
旁边的侍卫和宫人们忙底下头,不敢直视。
红晕浮现在云珠脸上,她羞涩地靠着康熙怀里,借着他的披风遮挡住自己通红的脸颊。
康熙扬声大笑,挥动鞭子落在马身上,马嘶鸣一声,跃步而出,沿着旁边的小道便往河道而去。
侍卫们对视一眼,不远不近的跟上,唯恐扰了康熙的兴致。
不愧是万里挑一的名驹,马儿撒着欢儿跑,春风拂面,撩动着云珠额角的碎发,在春风中,云珠的碎发渐渐散了出来,一丝一缕地沾到康熙的颈间脸颊,幽幽清香随风飘来。
马蹄清脆地踏在地上,踩碎了一地的落花,没多久便到了康熙说过的河流旁。
果然,如同康熙所言,这条河,远没有长江的气势,没有黄河的雄浑,却自有一番意趣。远远望去,河道顺着地势蜿蜒,形如月牙,河水缓缓流淌,静谧无声,鱼儿在水下欢快游动,时不时吐出泡泡,在水面上惊起圈圈涟漪。波光粼粼,在午间日头的照射下,折射出金色看碎茫,浮光跃金,偶尔有鱼儿从水中跃出,将金辉打碎。
在河道旁边,还停放这好几只船,也不知是渔人捕鱼所用还是渡河之舟。
云珠拉拉康熙的袖子,康熙低头,只听间云珠兴奋地在他耳旁说到:“万岁爷,此等美景,若能随波而下真是美哉。”
说完,云珠又反应过来,此时不在宫中,在外随意游玩难保安全,她急忙转圜:“可惜此地条件有限,无法实施。”
康熙却不以为忤。此地在京城至遵化的途中,对于北方,清廷有着十足的掌控,不似南方还有着反清复明的不安定因素,在北方,康熙有自信,绝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刺杀事件,他笑了笑,示意跟随而来的侍卫和船家沟通。
很快,此时便已办妥,颤巍巍的船家佝偻着腰,躬着身子等候着。
康熙率先跳上船,小船随着水波来回摇晃,很快,康熙便稳住重心,扶过云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