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臣,还是太子,师妹都是真心相待,从未有过任何玩笑之意。”他朝洪文帝一拜,声音坚定。
“行了行了,朕知道你护着她了。”洪文帝无奈摇头,“朕不过就开个玩笑罢了,还没把她怎么样呢,你就这般护起来了。朕倒是没想到,朕竟然养出了一个痴情种子出来。”
“在你心里,是不是师妹比义父还要重要了?可真是儿大不中留啊!”
虞晋立刻单膝跪在地上,伏首道:“陛下于臣是君,是父。陛下对臣有再造之恩,若非陛下,臣早就死了,又怎能活到现在?陛下的恩德,臣无以为报,只愿以这一身之力,为陛下守这江山社稷,万死不辞!”
“快快起来!”
洪文帝忙走了下来,亲自把虞晋扶起来,叹声道,“朕知道你的心意,从未误会过你。方才就打趣你两句而已。你是朕养大的,朕又岂会不懂?”
“怀思,你虽是朕的义子,但朕早已示你为亲子。你可明白?”
“臣明白。”
虞晋顺势站了起来,恭声应道。
“既然明白,往后可莫要这般客气了。”洪文帝长叹一声,有些惋惜遗憾,“朕还记得你小时候,可最喜欢抱着朕的腿,仰着小脑袋,脆生生地叫朕爹爹了。”
“你算算,你有多久没这般唤过朕了?”
说着,洪文帝板起脸。
“君在上,臣不敢不敬。”虞晋垂首道,“无论称呼为何,在臣心中,陛下是臣唯一的父亲。既是子,又岂能只顾自己畅快的道理?”
当初洪文帝册封他为瑞王时,就遭受了许多反对。毕竟究其根本,虞晋只是养子义子,是一个外姓人。
外姓封王,自来都是国之大事。
那时虞晋虽然立下不少军功,但这朝堂上下,有此等功劳的功臣可不少。
当时朝堂上还有朝臣以镇国公举例,直言若是虞晋都能封王,那镇国公更该直接封亲王才是!
当然这一建议,直接被镇国公亲口否了。
毕竟几个皇子都未有任何册封,一个养子却走到了他们之前,这实在太惹眼了一些。
这件事当时闹了很久,但洪文帝一意孤行,最终硬是把瑞王的名头按在了虞晋的头上。
也是自那时起,虞晋再未唤过父亲爹爹之类的称呼,而是与朝中众臣一般,以臣自称。
不仅如此,他的行事越发谨慎低调。
即便封了郡王,但从无半分骄矜奢靡。京中谁都知道,瑞王低调节俭,为此,甚至拒了郡王该有的封地食邑。
若非如此,这封王之事还有的闹。
洪文帝明显也想起了这些事,脸色微微沉了沉,须臾,他才叹息道:“朕膝下几子,朕最爱的便是永宁与你。可惜,哪怕朕是天子,也做不到事事随心。”
“臣知道陛下的心意,这便足够了。”虞晋恭声回。
一旁,晏长裕也垂首向洪文帝一拜。
“可朕还觉得给你们的不够!”洪文帝伸手分别拉住两个儿子的手,“永宁是朕的继任者,怀思是朕最看好的大将军,你们可明白?”
“朕年岁已大了,这大周早晚要交到你们年轻人的手中。尤其是永宁,”洪文帝看着晏长裕,目光微动,“你是朕最优秀的儿子,是梓潼留给朕的珍宝,是朕没有护好你,才让你遭了这大难。”
说到此,他眼眶发红。
“父皇,儿臣都明白的。”晏长裕低头轻声回。垂首的瞬间,纤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眼底的暗光。
“你不明白。”洪文帝却是摇头,“你只记住,无论你的腿疾能否治好,朕座下这个位置,在朕百年之后,朕只会留给你。”
晏长裕没有说话,只头垂得更低了一些。
“朕今日与你们说这些话,便是希望你们能互帮互助,相互扶持,共同撑起这大周的江山。”洪文帝用了握了握两人的手,“朕相信以你们的能力,定能将大周推到更高的高度!”
晏长裕与虞晋两人立时跪在地上,恭声回:“儿臣/臣定会尽力而为,绝不辜负父皇/陛下一片心意。”
“行了,莫要说不说就跪了。这里就咱们父子三人,说几句体己话而已,就当是聊家常了。”
洪文帝又把两人扶了起来,笑叹道,“朕也不说这些沉重的话题了,还是说点其他开心的事吧。”
“方才怀思回了朕,永宁,你呢?”他笑看着晏长裕,温声问,“你是太子,婚事更是至关重要,轻忽不得。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在来之前,晏长裕便猜到了洪文帝会问这个问题。就这件事,他与幕僚们也仔细商议过,本来早已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