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本来想反驳,自己没有胡闹,她是在认真地追求自己的未来幸福。不过想到两次赐婚和退婚,到底还是有些心虚,便哼哼一声道:“……放心吧,才不会有下一次了!”
“我生得又漂亮又聪明,还有钱,这般好的条件,怎么可能找不到如意郎君?”元朝骄傲地扬着下巴,娇蛮又嚣张,故意作怪,“晏长裕错过我,可是他的毕生遗憾。”
她本意是故意说笑。
经过了上一世的挫败,元朝再没了曾经的那般盲目自信,开始有点自知之明了。
“对。”
结果,虞晋却肯定地一点头。
“我们知知这般好,太子错过你,是他的遗憾。”他伸手,揉了揉少女的脑袋,认真地说,“知知定然会遇上只属于你的如意郎君,幸福安稳地过一生。”
他脸上带着轻淡温和的笑,黑深的眸中仿若存了一片温水,目光专注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儿,献出最真诚的祝福。
元朝仰着头,怔然地对上了那双满是温暖的眸子。
不知为甚,那一瞬,心头忽地一跳。
“……那当然!”她下意识别开了视线,笑着道,“不仅是我,还有爹爹和师兄,我们这辈子都会过得很好很好的。”
她不会再让亲人离开。
他们曾经护了她一辈子,这辈子,由她来护着他们。
“……好。”
虞晋笑着,良久,说,“我们都会过得很好的。”
“那是肯定的!不过,”元朝眼珠子一转,“我还小,我倒是不着急。反倒是师兄,如你这个年纪的公子们,好多可都当爹爹了。所以,师兄什么时候找个嫂子给我啊?”
虞晋背在身后的双手又是一紧。
片刻,他才笑着敲了一下元朝的脑门,轻斥道:“人不大,心倒是不小,管得还挺宽。”
这一下可不轻。
元朝顿时轻呼一声,忙伸手去揉自己的额头,不满道:“就问问也不行嘛?作甚动手,疼!”
见虞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行吧行吧,我不管了总可以了吧?”元朝轻咳一声,咕哝着,“只准你管我,不准我管你,区别对待!”
“谁让我才是师兄,而你是师妹?”虞晋轻笑,“这世间,从来都是兄长管妹妹,可曾听过妹妹管兄长的?”
*
皇庄。
常文看着时间,发现距离殿下进浴房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时辰了,可殿下还未出来。他心口一跳,顾不上尊卑,忙叩了叩门:“殿下,殿下……”
然叫了几声,都未得到回应。
恰时顾决也过来了,两人对视一眼,不敢耽搁,忙推开了门。走进去一看,发现殿下竟然睡着了。
常文心思更细,一眼便看见了晏长裕脸上不正常的潮红,他心里登时咯噔一声,忙道:“快唤陈侍卫过来!殿下这是病了。”
这般大的动静,晏长裕自然被吵醒了。
他其实睡得并不安稳。朦朦胧胧间,像是做了好多个梦。他意识到那些梦是什么,便有些抗拒。
如今他与卫元朝婚事已退,他并不想再梦到前世与她的相处。
既然做了决定,便没必要后悔,更不必藕断丝连。这是晏长裕一直以来的行事准则,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只是那些记忆却就像是这天上不受人力控制的风雨,任凭他再抗拒,依旧无孔不入。
“……出去。”
他看见了欲要扶他起来的顾决和常文,冷着苍白的脸说。
常文想要再劝,顾决却拉住了他。
“是,殿下。”
他果断地应了一声,便拉着欲言又止的常文走了出去。
“顾统领,你把咱家拉出来作甚?你没看到殿下的脸色吗,他病了!”常文很急,“咱家瞧着殿下的脸色很不好,怎能让他一个人?”
“常公公,你又不是不知道殿下的性子。他现在并不想见到我们。”顾决冷静地说,“放心吧,殿下会出来的。殿下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
果然,当陈文业赶来时,晏长裕已经自行穿好了衣裳,并把他们叫了进来。他的脸色依旧苍白,方才的潮红已然散去,只眼尾泛着淡淡的红意,让他的气势显得比平常更凌厉了几分。
“诊脉吧。”
见他们进来,晏长裕面色淡淡地伸出了手腕,让陈文业诊治。
“殿下淋了雨,受了寒,有些发热。”半晌,陈文业斟酌了一下,“属下先开几贴药,殿下先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