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说了什么?”
常文回:“殿下还说,郡主不用担心国公爷和二公子,最迟一个月,您便能与父兄一家团聚了。”
什么意思?
元朝忍不住蹙了眉。
常文却没有多解释,说完这些后,便恭敬地退了下去。也没在外停留,出了镇国公府,径直就回了宫。
待常文带人离开后,元朝本想去瑞王府一趟,结果发现镇国公府四周早已被围住了。
命为保护,实为□□。
“郡主想去哪里?属下派人跟着保护您。”为首的侍卫恭声道,“请郡主见谅,这是殿下的命令,我们不敢不从。”
晏长裕并未限制元朝出行,却派了一堆人守着她。她到哪里,那些人便也跟到哪里。
元朝竟也不觉得意外了。
只是她也没了出去的心思,直接回了自己的屋。
自从与虞晋成婚后,元朝大部分时间便待在了瑞王府。虽时不时也会回镇国公府看看,但留下过夜的时候并不多。
她的屋子,与她出嫁前没有任何变化,仿佛一直在等着她回来。
*
宫中。
五皇子直接被晏长裕当场诛杀,小陆氏倒是还留着一条命,不过已被押进了天牢。洪文帝还苟延残喘着。
平息了昨夜那场宫乱后,晏长裕只去了福清宫一趟,便一直守在了福宁宫。
小陆氏给洪文帝下的是无解的毒,而且为以防万一,量下得极重,洪文帝的身体完全被这毒药侵蚀了。
也就是说,洪文帝没救了。
晏长裕把杂事处理完后,听了太医所说,最后,让太医用银针唤醒了洪文帝——当然,这又会缩短洪文帝的寿命。
待洪文帝醒来,晏长裕便把昨夜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告诉了他。
“五弟已经被儿臣当场格杀,陆氏被关进了天牢,父皇可要见罪人陆氏?”他甚至连皇后都省去了,换成了冰冷的罪人二字。
洪文帝虽然中了毒,昏迷不醒,但实际上并不是没有意识,隐约也听见了外面发生的事。
他张大了嘴,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嘶哑难听的嘶嘶声,连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
一时间,他急得脸色涨红,整个人显出不正常的状态。
“父皇无需白费力气,您的嗓子,已经被罪人陆氏用药毒坏了。”晏长裕语气很平静,唇角甚至微微翘了翘,又问了一次,“您想要见罪人陆氏吗?”
洪文帝愤怒的喘着粗气。
“父皇莫急,儿臣明白了。”晏长裕伸手为他拍了拍胸口,沉声说,“儿臣知道您最是喜爱罪人陆氏,不过她犯得是谋逆大事,唯有一死才能洗清她的罪孽。您放心,待到您也跟着去了,儿臣定会把你们合葬在一起,也算是圆了您曾与她许下的生同寝死同穴的誓言。”
洪文帝瞪大了眼睛,整张脸泛着青白之色。
说着,晏长裕倾身,凑近他耳边,轻笑一声,“儿臣对您这般好,您可要好好记得啊,也算是还了父皇对儿臣的教养之恩,您说是吗?”
话音未落,他忽然拿出怀里的锦帕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放下时,便见那洁白的锦帕上竟染上了鲜红。
洪文帝眼珠子急转,张着嘴大口出气。
“父皇莫急,不过是吐了口血而已,还死不了。”晏长裕勾起唇角,随意的把染了血的锦帕扔掉,“儿臣这一生也不知吐了多少血,可您看,我还活着不是吗?”
“儿臣虽对我母亲没什么感情,但她毕竟生了我,于我有生育之恩。既是恩,自当报答,所以一命还一命,很公平。您要了她的命,便该还她一命,我只是送你一程而已。”
“所以,父皇,您安心去吧。”
话音落下,洪文帝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罢了,一口气没有上来,瞪着浑浊的眼,就这样没了气息。
晏长裕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裳,面无表情的宣布——
“父皇,崩了。”
丧钟响了起来,震彻整个京城。
*
“丧钟响了,看来是陛下归天了。”
镇国公府里,自然也都听到了这刺耳的丧钟声。不管心中是否敬仰洪文帝,他们面上都得做出样子来。
很快府中便也跟着其他人家一样挂上了白。
洪文帝死后,太子晏长裕继位。登基后,新皇便下令赐了罪人陆氏毒酒。但新皇禀承先帝遗愿,不顾朝中上下的反对,最后还是把罪人陆氏与先帝合葬。
朝野皆叹新皇纯孝,一片赞美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