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暖洋洋的感觉,极其舒服,让人情不自禁的留恋追寻。
元朝骑着马,迎着迎面吹来的暖风,忍不住张开双手,扬起了头,闭上眼享受这一刻的宁静祥和。
不过,下一瞬,这祥和便被打破了。
“哎呀,郡主小心点!”一旁的袭月见此忙大呼小叫,“这可是在马上,您快抓住缰绳,否则太危险了!”
元朝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旁边骑着马明显有些手忙脚乱的袭月,终是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快别担心我了,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见袭月自己都顾不过来还要来操心她,她忍不住吐槽,“早说了,让你留在府里。正好现在我们也没有走多久,不如你回……”
“不不不!奴婢不要一个人留在府里,奴婢要跟着郡主,伺候郡主!”袭月一听,不等元朝说完话,就急忙摇头,“反正、反正奴婢不走!奴婢跟定郡主了!”
说着说着,这丫头的眼睛就红了,瞪着一双红眼睛,像只兔子一般的看着元朝。
元朝:“……”
“很累很苦,你也不怕?”元朝看了她一眼。
袭月一脸坚定:“奴婢不怕!况且,只要能跟在郡主身边,不管去哪儿,不管做什么,奴婢都不觉得苦,也不觉得累,相反,奴婢很开心!”
袭月与飞云是自幼跟随在她身边的贴身婢女,但两人各有所长各司其职。飞云擅长武艺,擅长内务的袭月却是一个真正的弱女子。
若只是骑着马慢步出游那还没什么,但想要赶路,却是有些为难了。
此次去边关,路途遥远,元朝本想把袭月留在府里,偏偏这丫头死活不干,硬要跟着她。
上一世陪在她身边到最后的也只有这个丫头,所以元朝其实也有些舍不得她,最后在袭月的哀求下,一心软,便应了。
此去边关也不知要多久,带着便带着吧。
结果走了没一会儿,元朝便后悔了。倒不是嫌弃袭月,只不过路途遥远,这一路怕是要吃不少苦。
元朝上一世跟着晏长裕出了不少远门,自是深有体会。起初,身娇体贵的她根本无法承受路途的颠簸和辛苦,甚至还躲着人偷偷红了眼睛。只不过那时,她一心只有晏长裕,根本不愿与他分开,所以哪怕再苦也忍了。
后来,忍着忍着,竟就习惯了。甚至还能从这枯燥又艰辛的行路途中学会欣赏沿路的风景,品味到不少从未见过的美好。
不知不觉间,前世的记忆忽而蜂拥而至,元朝微微有些恍惚。那时,她其实与袭月差不多。
于那时的她来说,路途再苦再累也没有分离让她觉得难受。
只要与晏长裕一起,相比苦累,其实开心快乐更多。因为身边的人,那些苦,也便成了独一无二的甜。
从京城到边关的这一条路,前世,元朝也跟着晏长裕走过。
她本以为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记忆早就模糊了,然而当再次踏上这一条路,她才发现,原来那些记忆并未彻底消失。
许是离了京城,又走上了这条陌生又熟悉的路,被她刻意遗忘的东西都慢慢的浮了上来。
元朝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跟着晏长裕出远门。
她自幼娇身惯养,也不是没有出过门,但出门从来都是为了娱乐和享受,所以基本都是慢悠悠的悠闲状态。
然而晏长裕是出公差,身上还有差事要做,所以速度不可能慢下来。
去之前,晏长裕也曾警告过她,让她考虑清楚。
但元朝从来都是个固执之人,一旦下了决定,除了她自己,几乎无人能让她改变。所以她无视了晏长裕的警告,甚至还很不满,因为她认为晏长裕是在看不起她。
“我不管,我就要和你一起。我们可是夫妻,既是夫妻,自然没有分离的道理。”那时元朝不满又霸道的说,“你别小看我,我可是将门之女,自幼也学过骑射,不过是赶路而已,我当然承受得住!”
当时,晏长裕没有多说什么,只深深看了她一眼,默认了她随行。
结果出发没多久,元朝的一腔雄心壮志就差点被冷水浇灭。
她确实跟着父兄学过简单的骑射,论起骑术,在京中贵女中,她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然而这一切,不过是花把式罢了。
倘若只骑个几圈,赛几场,确实难不倒她。可元朝忘记了,她确实是将门女,但养得身娇肉贵,可不是真正的将军。
许是要给她一个教训,再加上元朝为了证明自己,所以最开始元朝也跟着晏长裕骑马,并未乘坐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