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明显弱于后者几分,想来是青霜和杨柳两剑。徐青翰的神识勾在眼珠子上没舍得躲,光荣负伤,被因果线割了道口子。
坏就坏在这了。
因果线和他的主子一个德行,见了血就要往上凑,本来直指向陶家峰深处的因果线陡然乱了,吱哇乱叫着就往眼珠子上咬。
徐青翰暗地骂了句易行舟连眼珠子都像疯狗,神识匆忙撤回,未曾想因果线却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惊动了方絮。
她盯住了房梁之上的黑影,低声喝道:“什么人?”
虽然这么问了,但方絮丝毫没有想得到回答的意思。因果线霎时暴涨,眼见就要穿透徐青翰的眉心。
他向后一仰,飘然落地。
和封住了修为的方絮不同,徐青翰此时显得颇为悠然自得,他隔空朝方絮点了一下,道:“你的命自有陶家人来收,我管不着。不过你也最好消了妨碍我的心思,我杀你可比那群纸糊的喜童杀你方便多了。”
方絮毫不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要杨柳剑。”
说到这,她却好似有些疑惑,“徐天贶,你也想叩问天道?”
徐青翰刚刚被割开的神识隐隐作痛,心想我才没那个闲心思,天道看着我还不一定顺不顺眼呢,还没等他回应,门却开了。
纸人娃娃们乐呵呵地涌了进来,看看徐青翰,又看看方絮。领头的吸溜了口口水,馋道:“好香。”
另外几个纸人娃娃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来:“好香,好香。”
领头的:“是神识……我想吃。”
它忽然像忍受了极大的痛苦一般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它指向戒备的方絮:“不行,好东西要给娘亲吃。”
纸人娃娃们:“对,给娘亲吃!”
领头的纸人娃娃脸上的墨汁弯成了几个极其的狰狞弧形,似乎在笑:“娘亲,你想不想吃?”
徐青翰:“……”
他直觉不太好。
方絮摸了摸鼓起来的小腹,面无表情地道:“好啊,你们把他的神识给我拿来。”
徐青翰一口气没上来,拔腿就跑。
此时的宿火峰上,易渡桥的分身朝那弟子扯出来了个微笑。
她的神识一部分在徐青翰的眼睛上,一部分在分身里,还得留一部分给庭芜杵,不能让崔漱冰看出来端倪。
活了这么久,易渡桥第一次觉得神识不够用。
她操控着分身朝那弟子道:“小小幻术你也能被骗到,实在是令我失望。”
那弟子愣住了:“什、什么?”
易渡桥指向刚刚炸了炉膛的方向,信口道:“我见你们个个心性浮躁,连富贵仙器都炼不好,长此以往下去如何修得大道?于是便施了幻术试你心境,果不其然!”
那弟子忙低下头,讷讷道:“是我愚钝……”
“罢了。”
易渡桥敛下语气,“回去静心。”
那弟子当即如蒙大赦,逃也似的跑了,哪还有心思去想其他的。
糊弄过去后易渡桥松了口气,她转身就往白阔的洞府飞掠而去,周围偶有仙器感触到她的气息,刚想示警,却被一缕神识刺中,迷茫地灭了。
易渡桥本就不够用的神识愈发拮据,她强提口气,一路赶到了居所的外面。
在易渡桥未曾察觉的地方,她被耗损的神识以一种常人无法企及的速度重生,每次消耗过后都更加强韧几分。
她一边和崔漱冰谈笑风生,一边步步谨慎地绕过居所周围的精密阵法,再躲开无处不在的仙器,终于摸到了居所的大门。
推门而入,易渡桥恭敬地向院中行了个弟子礼:“师尊,徒儿请问若是抓到了那叩心童子,该如何处置?”
庭院中寂静非常。就在等待回应的过程中,易渡桥四下打量了圈这所谓的“洞府”。
四处都是有价无市的仙器,炉火的热度足以驱散数九寒冬,于是这一方庭院之内竟有花草生长,温暖如春。但花草生得大多嶙峋崎岖,不必多想也知道是被白阔那炉子火熏的。
徐青翰曾多次向白阔问过“如何在炉火的熏陶下依旧保持面容年轻”,遂被白阔一袖子拂回玄晖峰。
“杀。”
白阔的声音浑厚,在易渡桥耐心即将告罄时终于响起,回荡在整个院中,“崔漱冰如何?”
在这个时候防备同门,究其原因除了叩心童子别无他想。
易渡桥低眉顺眼道:“崔师叔未曾起疑。”
白阔似乎并未察觉到不妥,继续道:“你做的很好。再过几日,我便出关。”
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