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朝他比了个嘘,沉着脸上了电梯。
被何清和沈朝日轮番揉搓后,山芋湫赶紧窜了出来,伸出爪子紧急梳理了一下头发。
他小声,“今天给你们揉一揉哦,以后揉之前要告诉我一下。”
沈朝日沉默半晌,“湫湫,以后我们也不一定能揉你了。”
空气一时间凝固了。
山芋湫怔住,迟钝地反应过来。
是说……他们要解散这件事吗?
他们好像很难过。
少年垂着脑袋想了想,下定决心般,鼓起勇气。
他的一只手揽住沈朝日,一只手揽住何清,歪着头,一双眼睛水灵灵的。
“就算解散了,也可以捏我呀?……我喜欢大家的。”
山芋湫小声,“我又不会跑,只要你们见到我,就可以过来讲话呀。”
分别是人生的必经之路,在此之前,他的人生中从来没留下过什么人。
但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当了爱豆,找到了家人,又有了一批朋友,这些爱意也让他有勇气开口。
沈朝日一怔,心脏都软了半边。
他捧着少年的脸,轻轻揉了两下,“湫湫,你真是……怎么这么善良这么惹人爱。”
少年脸颊烫烫的,轻轻挣扎了一下,“朝日锅怎么忽然……”
沈朝日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这样的孩子,软软地表达自己的喜欢——谁会不心软呢?
何清的心脏也软成一团,但还挂念着正事。
他从柜子里熟练地找出一沓东西,翻出其中几张,递了出来。
“喏,湫湫的合同,还有一些别的资料之类的,反正现在合同作废了,拿着就行。”
何清笑笑,一把揽住少年,“等湫湫有空咱们一起吃饭!”
山芋湫也弯弯眼睛,“好呀。”
他看了看表,有些抱歉,“我现在就要走啦,等下还有事情呢,有空再聊?”
等会儿还要见粉丝呢。
少年乖乖道别,抱着资料轻轻关上门。
会议室一下子变得冷清。
半晌,何清叹气,“本来就是我们团耽误了他。”
沈朝日也点点头,喃喃,“希望他以后能飞到更远的地方。”
山芋湫一个人的热度能顶上他们三个人,在团体内完全是扶贫。
单飞好,单飞有前途。
他们也很期待山芋湫变得更闪亮的样子。
*
“等下要说什么呢?说我自由了?还有什么……”
“唔,先给大家饭撒?”
“好久没线下见面了……签新公司以后叫齐助理多举办线下活动好了。”
山芋湫站在角落自言自语。
叮一声,电梯门一开,一位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是公司的一位股东。
这人他有些印象,是个喜欢乱玩的花花公子,似乎是山家的旁支。
少年抿嘴,往角落站了站。
他不喜欢股东们,现在离开公司,更不用看他们的脸色。
才不要和这种人打招呼。
股东忽然开口:“芋湫,你找好新的经纪公司了吗?”
山芋湫不想说话,只是低低应了一声。
男人忽然逼近他,“找的哪个公司?叫什么名字?旗下有什么艺人?”
山芋湫蹙眉,“可以不要离我太近吗?”
股东一噎:“我只是关心一下以前的员工。”
他忽然想到什么,“你知道你的养父母进医院的事情吗?”
山芋湫一愣,不明白这句话的意义。
“两个人身上的伤都很刁钻,从皮肉上看不出什么,但却伤得三天没能下床。”
股东顿了顿,“他们说是两个人互殴,你信吗?”
山雄林夫妻俩不管怎样都咬死是互殴,两人抱得紧紧的,眼里充满恐惧。
他听说,开庭当天,他们的亲生儿子许停也到场,夫妻俩完全崩溃,在被告席里尖叫乱哭,不停忏悔,搞得法官不得不停下来,等两人稳定下来后才继续。
山芋湫摇摇头,“他们和我没关系。”
又是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一楼。
山芋湫心里默念着等下要做的动作,踏出电梯,胳膊却忽然被扯住。
股东急了:“等等,你就不好奇是谁——”
“啪!”
清脆的一声响,山芋湫懵懵回头。
裴天宜正站在门口,甩手将股东的手打掉。
股东顿时脸色苍白,“你,你怎么在这?!”
男人没说话,轻轻带过山芋湫,将他揽在怀里。
“他签的是我的公司,以后不要来骚扰他。”
“再有下一次,你的下场和山雄林一样。”
股东浑身一抖,想到山家夫妻疯癫的样子,他吓得脸色惨白。
他连忙从电梯中窜出去,头也不回。
变故发生太快,山芋湫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