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后剪完头发后我做作地拍了自拍发给沈槿,她回复:“美颜开太大和你不像了。期待看见真人。”
第三周周一我返校上课。我不在日子发的卷子铺满了桌子,石川早已分类整齐叠放好。
赵立夏看见我来上课了很高兴,把我叫出去询问了我的情况。自从上次在医院感觉她像我妈之后对她很有好感,她抚过我贴了纱布的伤口,“我看你这样心里总会特别难过,我连自己的学生都没保护好……班主任都没做好,当什么年级主任。”
“其实这件事不是您直接造成的,完全不用自责的。犯错的人意识不到错误,和您又有什么关系呢,您和沈老师对我已经够好了。我一直想感谢您站在我这边,愿意为事情主持公正。”
“傻孩子,你是我学生啊。自己学生受欺负了,哪有憋着的理?你伤的那么严重……换谁都急。”
我哽咽。人和人之间差距也太大了,都是上过教师职业素养课的人,差距大的堪比科罗拉多大峡谷。
“让费老师继续负责你没关系吧?你数学方面她一直给我正面的反馈。”
“没问题的,我早晚要让费老师吹嘘她的学生数学逆袭成功。”
赵立夏愈发感叹我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经历这一遭。“你把落的课赶上,不舒服就找我,我给你开假条,你每天上完课就回家休息吧,别太累了,现在恢复身体重要。”
我怕我暴露我感动的事实,只好一个劲点头。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你经历过这些磨难,会有好结果的。”她拍拍我的肩,眼里满是欣慰与鼓励。一年多以来我会时不时纠结学文的决定是否正确,躲不过的终究没躲过,长辈们的关爱把我难以排解的心情浸泡溶解,在平静无比的周一早上我对这个决定释怀。
上午第三节课是地理课。沈槿在打预备铃之前走进教室。看我坐在座位上,她快步走到我身边,手落在我头上撸狗一样摸个不停,“你回来啦,也不和我说一声。头发剪短了之后挺好看的,我还以为咱班来了个转学生……”
“别摸了别摸了,我的发型乱了。”我试图躲开沈槿的手,愠怒地瞪着她,她仍不收敛,我不得不回忆是何时让渡了主权。
“还是个有脾气的小狗啊。”
秦臻写纸条给我,大意是说我回到学校沈槿有精气神了,我是她的灵魂,没有我她不过是上课的行尸走肉。
形容的过于夸张。
这堂课我好几次对上沈槿的目光,温柔到要把人融化,原本她只在讲台上讲课的,今天还走到过道上讲课,趁着让同学们思考题的间隙她又揉了我的头发!
我偏头发出警告,再摸我就生气啦,她却俯身看我隔壁组的同学写题,还有模有样地指出错误。见我气鼓鼓的样子,她说:“黎景枫,下午我单位有事,你中午吃完饭来问我作业吧。”
“我要给脸上的伤口上药的……石川去不行吗?或许你现在告诉我也行。”
石川说他中午有事,沈槿说她现在没想好。怎么就轮到他俩联合起来演我了?
中午吃完饭我回到班级,找不到镜子,这药也没法上!想起沈槿说中午要我去,我就拿着药水儿棉签跑到了地理办公室,就她一个人在。
“你来啦?”她从电脑屏幕面前转向我。
“我这找不到镜子……你帮我上药好不好?”
沈槿拿棉签沾了沾药水儿,掀开创可贴,小心翼翼地帮我涂了伤口,感觉到她尽量轻了,但是药还是很沙……直接痛到我的神经末梢,我下意识的躲开。
“你躲什么?马上成年的人了,上药是为了好的更快不知道吗?”她见我躲,把我拉了回来,左手捏住我的下巴,右手上药,涂抹完还吹吹气。
“痛痛痛……”
“她给你打成这样,不开除都没天理。宝贝,你忍着点疼……”
她撕开创可贴依次贴在我的伤口上,贴到最后发现少了一个。我要回班拿被她拦下,“我抽屉里有。”
她拉开抽屉找创可贴时,我赫然发现在班级怎么也找不到的小镜子——我绝不可能认错,是秦臻花了大价钱买下照人好看的补妆镜。
“沈槿,我镜子……”我直接从抽屉里拿出来,“怎么在你这?你解释解释?”
沈槿整个人尬住,没介意我直呼她大名这件事,翻找创可贴的动作也停下来,“啊?这是你的?”
“难不成是你的?秦臻送我的这个……她不可能送你一样的。”
在我的逼问下,她像个做错事的幼儿园孩童一样坦白了犯罪全过程:趁我吃饭拿走我的镜子,我没有镜子的话,不是来她这借镜子就是求着帮忙上药,最后她总有机会揉我的头。晚饭时再放回去不叫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