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是茫茫大海上的一只小船,沈槿则是灯塔,只有她亮起来的时候我才知道路在哪里该往哪走,一切陷入黑暗我不过是在做无谓的挣扎。
在十一月初下了第一场雪,初雪即暴雪,肆虐了一天一夜,夹着雪粒的寒风扇人一巴掌脸会疼很久。接下来的日子开题答辩,搜集写毕业论文需要的材料,紧张而忙碌。
手机提醒我过两天是沈槿的生日,于是和她发消息提到那天要给她过生日,她爽快答应,还说:“过了这么久小宝还记得我生日呢!”
“手机记得的。”
后知后觉沈槿找到了既不叫我景枫又不叫我盏盏的亲昵外号,我直白地问,得到的回答是阴阳怪气,“有些人不是讨厌我叫盏盏吗?我想出别的也不可以叫啊。”
生日那天沈槿打电话告诉我取消行程,我又要小肚鸡肠计较一番时她解释说,早上突然发了高烧,带病工作一天,现在人都要融化了,在开车去医院的路上。
“生病不能开车,你发烧又照顾不好自己,我去陪你。”只要和沈槿在一起,哪里都一样。
打车到医院时她脸涨得通红,随时要晕倒的样子。
“我交完费了,可是我怕抽血,你陪我去好不好?”她拉住我的胳膊勉强站稳身子,仿佛拉住救命的稻草。
“多大个人了怕抽血?”
“我晕血,晕了就难搞咯。”
尽管捂着眼睛不让沈槿看见针孔,她长了透视眼又或许感受到针扎进皮肤流了血,从凳子上站起来就喊晕,她支撑不起身体还要用虚弱的气音安慰我:“我没事,一会儿自己就好了,让我靠一会儿。”
沈槿重重跌进我怀里,我摸完额头摸心跳,一切正常,她不过闭着眼一动不动地倚着我。进了医院我是她唯一能依靠的最亲近的人,必须保持镇静,忍不住摸摸她的手。刮挺翘的鼻梁时她猛地睁开眼,“我不是晕过去了,是感觉天旋地转闭上眼睛而已。”然后喝了口水,平静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睫毛上挂了生理性疼痛的泪水。
“没吓坏你吧?”她贴着我的胸口,隔着毛衣感受到的温热好像抱了只毛茸茸的猫。
“我犯病时也这么吓人,可能习惯了。”
等她恢复活蹦乱跳时抽血结果出来,支原体感染,打吊瓶再挨几针无法避免。
我灌热水到瓶子里垫在她输药管下,喂她吃下黄桃罐头说这是灵丹妙药,叫护士处理了她药物过敏的问题。沈槿病恹恹精神堪忧,皮肤因为发烧白里透红的样子戳我到爆炸,我拄在她的膝盖傻笑上静静欣赏这美丽场景,换来了她不疼的脑瓜崩。
“以前要人照顾的小宝长大了,会照顾别人了。”
“你生活中没我能行吗,别逞强了。”
一晚上极力云淡风轻的的沈槿在我坐进主驾驶拉上安全带,问她换挡怎么拉不动的时候炸了毛。
“黎景枫你知不知道起步刹车要踩死才换挡啊!”
我比较担心的是这车刮了赔不起。一路上沈槿没有指指点点我哪儿开的不对,被高德地图指挥到家。
“你太信得过我了吧,坐我的车你都敢睡觉!”
沈槿眼神闪烁,吞吞吐吐地回答:“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吓晕了刚醒呢……”
第47章 顺遂
尽管沈槿说她能照顾好自己,给我打车回学校,我还是不大放心她,执意留在她家。
“我明天没课,留这一晚上没关系的。”谁家大四还一堆课啊,原来是我啊,反正我也不想上课,借机请假好了。
沈槿临睡前发烧到快四十度,躺在床上咳断气管,从嗓子缝里挤出来“感冒了不能睡一块,会传染。”
“知道了。”
哥哥跟我说拿酒精擦手心脚心和腋窝会降温。
为了她我把酒精过敏的事抛在脑后,不喝酒闻两下总该没事。从药箱里找到酒精,擦了三四遍,沈槿脸上的两坨高原红没有丝毫要退下去的意思,这让人开始考虑要不要擦腋下,毕竟没亲近到那种程度太冒昧了。
“那个……你解下扣子我帮你擦腋窝退烧。”
沈槿解开扣子,瘫在床上,如此毫不犹豫的原因是睡衣里套了个小背心。她的波涛汹涌带着一些柔软,不受外力静止在胸口时就能堆叠出好看的形状。
这个女人腋下管理做得好也就算了,汗毛都没一根。我边擦边碎碎念,被沈槿听去,虚弱地炫耀她天生就这样,要不是看她生病非打一拳不可。
擦过之后体温果然有所下降。沈槿应该是舒服点了,入睡不会太困难。
我收拾东西,给她贴了退热贴,顺手关了灯,准备在沙发上将就一宿,沈槿虚弱地叫我别走,把灯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