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方才和闹事农户起过冲突的商贩,更是觉得闹事的这群人如同山匪一般,粗鄙野蛮,无礼至极。
“你这乡野小子是哪里冒出来的!连县大人都任我们寻牧府讨公道!你难道还能比县大人明事理!”农户人群中的青年男子朗声道,嘴角噙着笑,一脸玩味。
“那你的意思是,你们奉旨来查抄我牧府?”牧遥最终还是挣开了护卫的束缚,蹙眉从门后走出。
牧文光见状,一个眼神,人群中瞬时想起几声高呼。
“荒唐!”
“将县老爷摆在前面,也不知是借了谁的胆子!”
“这些闹事者简直是欺人太甚!我们得支持牧家,不能让他们得逞!”其中一个男子,身着素衣,更是高声响应。
元静云看向那几名男子,只觉得有些眼熟。
“没错!他们太过分了!牧家乐善好施,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待牧府和牧家的人?”
“这些闹事者无视法纪,违背道义,他们应该受到严惩!”
“我们要支持牧家,让他们知道我们不会容忍这种无理取闹的行为!”
随着不满之声此起彼伏,人群突然躁动起来,她顺着人流被挤到了更外围,只瞧见温言的衣角,跟在身边的王二娘此刻也被人群冲散,她慌忙四下寻找,只见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的人群,完全找不到王二娘踪影。
元静云不再出声,台下众人已然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声势,通过集体的声讨和谴责,给闹事者们施加了巨大的压力。
在这股舆论的影响下,大部分尾随领头草帽男人来闹事的农户感受到了来自大众的压力和谴责,开始陷入尴尬和无所适从的境地,甚至两人丢掉了手上的铁锹,朝旁边人小声道:“不然,不然我们拿了钱便算了。”
“是啊,我也只是求财,这,万一闹出事来。”
农户们纷纷交换了一下眼神,重新开始思考牧文光的提议。
中间位置的男人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年,少年点了点头,虽然他们并未达到最终目的,但他也明白继续闹事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随后身后那个从容的少年凑到领头男人耳边说了几句,那男人凶狠的将手上的棍子丢在地上,恼怒的看向牧文光说道:“好吧,我们暂时放下怨恨,接受你们的赔偿,但若此次你们再干欺瞒我们,我们定要闹的牧府鸡犬不宁。”
“牧业,去库房将银子摆出来,逐个登记造册,一一归还。”牧文光并无不满,让牧业去取事前备好的银两,依旧温声道,举止大度,更是赢得台下众人叫好之声。
元静云对牧文光这番操作舆论的手段亦是敬佩不已,不由得跟着周围人一同叫好。
她深知一个家族要经营百年声誉并不容易,而牧文光在大众面前的表现无疑为牧家树立了良好的声誉。
心中暗道,不愧是撑起牧家商行的一家之主,自己与牧文光相比,无论是处理问题的方法,还是运筹帷幄的手段,都有很大差距。自己的小心思还是太过稚嫩,与牧文光的智慧和经验相比更显得不足了。
这样的人若是没有病死,那季元又怎可能轻易操纵牧家?看来,她想扭转牧遥最后的命运,牧文光的生死尤为关键。
正思考着,元静云身后一张手重重落在元静云肩上,元静云惊得浑身颤了颤,第一个想法是莫不是对方这么快便来寻仇了?
她扭头一看这才将紧绷的身体放松,惊喜道:”王大夫!是你啊!你也在这儿!“
王在泽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看着元静云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温暖和关怀。
他解释道:。"老夫的医馆离这儿只隔了一条街,在屋内听到了一些声音,就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没想到竟然瞧了这么一场好戏。只是元兄弟此番又是为何事出头?。"
元静云微微一笑,把刚刚发生的事情简单地告诉了王在泽。她说道:。"是我做事毛躁了些,惹王大夫笑话了,好在牧老爷处理得当,情况已经在好转了。。"
王在泽听完,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欣赏地看着元静云,说道:“你心性纯良,处理问题果断而冷静。同医者一般,有颗仁爱的正义之心。”
元静云听着王在泽的赞美,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涩的笑容:“王大夫过奖了,夫子常说‘君子贵人贱己,先人而后己’,何况静云也没能帮上忙。”
“你这孩子,不骄不躁,倒是棵好苗子,你我也算有缘,”说着,王在泽顿了顿,看着元静云的眸子郑重道:“你可愿随老夫学习医术,解众生之苦?”
元静云听到王在泽的邀请,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激动:“自是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