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做什么,放学过去转一圈,或是给大家上堂外语课,她书写不行,上课就陪大家练练口语,说一下从颜明知、苏宏胜、布朗先生等人那听来的各国风俗习惯,吃食爱好。
对帐、发工资什么的则由程飞、俊彦帮忙。
季老看眼徐副司令涨得通红的脸,“你家老二不是去花城了吗?那儿的教育条件不比京市差,你不如把她转过去。”
徐副司令颔首:“我明天就让人把她送去。”
又说了会儿话,季老带着小李和徐副司令走了,沐卉端着调好的肉馅,拿着叠擀好的面皮出来,招呼大家包饺子。
芹菜猪肉馅,韭菜虾仁鸡蛋馅,鲅鱼萝卜馅。
秧宝洗洗手,坐在爸爸和苏奶奶中间,捏起一片绿色的面皮放在手心里,舀上一勺猪肉馅,捏啊捏,馅舀多了,捏到最后都跑出来了。
苏母接过去,帮她收尾,完了,重新拿起片面皮,教她。
最后,几个孩子包的饺子没敢下锅用水煮,项婶拿篦子蒸了。
吃过饭,大家休息了会儿,出门去大礼堂看电影《瑶山春》。
下午四点,小李过来,让苏老带着颜东铮夫妻和孩子们去部队,和战士们一起过节。
包饺子,看晚会。
节目最后,主持人唤秧宝上台,小家伙一点也不怯场,接过话筒,奶声奶气地唱了声民谣——《红坊里》的主题曲。
第184章
二月中旬, 人民广播电台的播音员用平稳的声调播送了一条震动世界的消息:十七日凌晨二时,华国对越自卫反击战在云省、桂省边境全面展开……
颜东铮作为京市作协成员、人民日报特约记者,带着几十万字的《边疆》手稿、一把张栋送来的M1911手/枪、两把袖箭、三把连弩和一台盒式磁带录音机, 随另外几位记者同志一起去了云省。
众人被安排在野战医院, 见到的是血糊糊的伤员和一个个奔波于手术中的军医, 他们一台手术接着一抬手术的做, 吃东西都是抽空对搭一口, 水含在嘴里不敢多喝,穿着胶皮裤子, 大小便都在里面。
在这里,颜东铮他们的身份是战地记者,为了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部队不许他们上前线。没办法, 几人只得拿着本子、录音机盯着伤员,谁清醒过来, 就去采访谁。
有的一直不曾醒来,有的采访到一半人就去了。
闻着浓郁的血腥味,看着一个个年纪轻轻的战士就那么永完地闭上双眼,或是失去了手臂小腿, 颜东铮都说不清,那一刻, 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第五天, 颜东铮找到来送物资的童解放,要求上前线采访。
童解放拒绝:“颜同志, 这个我做不了主。”
“那你帮我联系苏正初。”
“苏团长在前线, 我无权联系他。”
颜东铮烦躁地扒扒头:“那你说,我怎么才能上前线?”
“颜同志, 你是文职人员,能别一天天的老想着给部队添麻烦吗?”
颜东铮:“……”
多次申请、沟通无果,颜东铮没想到再次见到童解放会在野战部队的手术室里。
“颜同志,”童解放虚弱地躺在手术台上,困难地掀了掀眼皮,“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声音低得几不可闻,颜东铮紧紧地攥着他的手,耳朵贴近他的唇:“你说。”
“帮我把永安带回京市交给我爸妈,我爸……”
颜东铮心头一紧,忍不住吼道:“童解放——”
军医伸手摸了下脉博,疲惫道:“颜同志,节哀!”
经了解,颜东铮才知道,童解放的运输车在半道上遭到了敌人的炮火轰击。
与此同时,部队受运动期间政治挂帅的影响,战争初期便出现了诸多问题,如:装备陈旧、后勤薄弱、人员短缺、战术僵硬。
从武器装备上来说,越军普遍装备是AK冲锋枪,而我国士兵还在使用56式半自动步/枪。56式在丛林战和近战中的火力远远不如越军的冲锋枪……技术上,经过十年混乱,长期没有打仗,军官军事技术不强,指挥不给力,其作战方法跟50年代没有什么区别。
另外,当时大家的军服没有任何军衔识别符号,指挥官都是从本单位挑选出来的,士兵多以此辨认自己的指挥官,作战中指挥官死亡,作战单位解体,临时拼接重组后,一旦士兵不承认新来的陌生人是他们的指军官,由此产生的混乱,也是军队遭受伤亡的原因之一……
战中暴露的这些问题,虽为我军现代化建设指明了道路,却也让部队进程缓慢,损失伤重,其惨烈程度直逼朝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