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电筒照了下,发现土层里散落着不少陪葬。”
“陪葬?”颜明知琢磨了会儿,“看风水,这里不应该埋有古墓啊。”他知道徐汇区下面埋着大量的明代墓葬群,那儿风水不错,土层也干,不像这儿原是一个积水滩,棺椁埋下不久就沤烂了,稍稍懂点常识的大户人家都不会将自家亲人埋葬于此。
颜东铮也不清楚:“跟江校长说一声吧。”
颜明知点点头,随儿子往江校长家走去。
沐卉带着三个孩子回家。
江校长听闻,当即叫了几个校工随颜东铮颜明知去了坟地。
陡然塌了个大坑,任谁一想都知道下面必然有一个洞或是墓室。
怕直接下去有危险,留几个人在上面,颜东铮腰上系着麻绳,拿着手电、铁铲,随江校长和两个校工拽着麻绳小心地下了坑。
没下多远,颜东铮便在泥土和腐烂的木渣子里捡拾了个玉,戴着手套的手摩挲了下,擦去上面的泥,颜东铮举着手电照着辨认了下,这是个玉璜,两端似兽首,尖耳、有水滴形的眼睛,嘴部是锯开的一条缝,璜面有凸起的螺旋谷纹,与战国的玉璜极像,可颜东铮知道这不是战国的物件,若是没有看错,该是汉代的东西。
拿帕子包了递给江校长,颜东铮打着手电四下又看了看,随之拨开土层,取起一柄写有“五子登科”锈迹斑斑的铜镜。
这个江校长认识,明代的物件,可惜氧化的厉害,已看不出本来面目,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复。
“江校长。”一名校工递来个缺口的罐子。
江校长拿衣袖仔细擦了擦,没认出来是哪个朝代的:“东铮,你来看看。”
颜东铮拽着绳移过去,打着电筒照了照:“胎质坚致,釉面青亮光润,印有水波纹,看着像是三国时期的越窑瓷。”
说话间,另一名校工递来几枚清康熙时代的制钱,
汉代、明代、三国、清代,这根本不是什么古墓,而是一个藏宝洞。
颜东铮跟江校长对视一眼,没在探查,带上东西,唤了两名校工,拽着麻绳上去。
让几人守着,江校长带上东西急匆匆去办公室打电话。
很快市局的两位领导带着文化局的几位老先生来了,不过片刻,警局也来了十几位。
交接后,颜东铮刚要扶着父亲回家,一位随领导来的老者叫住颜东铮:“方才听江校长说,汉代的玉璜、三国的那个瓷罐都是你认出来的?”
颜东铮点点头:“我比较喜欢隋唐以前的玉饰和瓷器,在农场时有雨季,闲来无聊就想办法找了这方面的书籍来看,看得多了,多少有点心得。”
“哦,说说西晋瓷器有什么特点?”
“西晋瓷器以越窑为代表,胎体普遍比三国时略厚、色灰……”
老者不住点头,等他说话,爽朗一笑:“我姓任,过来给我打个下手。”
颜明知拍拍儿子的肩:“去吧。”
颜东铮微一颔首,偏头叮嘱父亲道:“天寒路滑,你走慢点。”
“好。”
翌日一早,消息就转遍了家属院。
现场已经封锁,却还是不断地有人跑过去观看,说是清理出了很多陶罐、石像、玉饰、铜镜、铜钱和铁皮箱子等。
颜东铮直到天亮才归,身后跟着田警官。
他过来寻问秧宝、竟革发现土坑的经过。
两个孩子还没醒,只懿洋坐在沙发上,拿着热毛巾敷脸,昨天脸上还只是有些红肿青紫,现下已是一片乌青,肿的吓人。
沐卉方才看了,竟革也是,秧宝的下巴有点发炎。
颜东铮带着人一进屋,沐卉就忍不住抱怨道:“那帮小子下手也太狠了,你看把懿洋打的,今天还能出去见人吗?”
田警官打量眼懿洋,笑道:“跟人打架了?”
“可不,昨天跟人在操场上干了一架。”沐卉冲了两杯姜茶,一杯给田警官,另一杯递给颜东铮。
颜东铮脱下外穿的大衣,洗了洗手,端着杯子喝了口:“我方才在楼下见张晨、小胖,不比懿洋脸上的伤轻。”
说罢,他低头仔细观察了下颜懿洋的脸:“是有点严重,等会儿去人民医院看看。”
“没事。呲~”嘴角昨天也挨了一拳。
“田警官还没吃饭吧,在这吃。”沐卉说着,去卧室唤秧宝起床。
秧宝昨天跟爷爷妈妈和哥哥一起守夜,凌晨一点才睡,这会儿困得睁不开眼,不想起床。
沐卉一叫,她就跟只毛毛虫似的往被窝里钻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