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他们家在徐汇区住,听说是两室一厅,65平方的公寓房,条件这么好,能看上我?”
“那姑娘呢?长得怎么样,做什么工作?”
“人我没见,不知道长什么样,不过,她哥长得不错。工作嘛,听他哥说,在友谊商店当服务员。”
“啊——”沐冬儿瞬间丧了,“别想了,没戏!”
戚彩可不认同这话,鼓励道:“去看看呗,万一成了呢?”
“五哥今天相亲的这一个,大嫂你又不是没见,丑成那样,还是个临时工,都看不上五哥,这一个条件这么好,能成才怪!”
“去去,”戚彩一把将冬儿推开,“就会说丧气话,你五哥哪点不好了,人长得高高大大,斯斯文文的,又是机械厂的正式工,只要姑娘眼不瞎,哪会看不上。”
“大成,别听冬儿的,明天大嫂给你把礼物装兜,你乖乖地拎着去啊,别怕,不成就当交个朋友。”
沐大成本也没报希望,他就是心疼三姐带来的水果,一家人都不舍得吃一口,结果,明天走一趟,全送人了。
一家人洗漱后,沐大同移开餐桌,几条长凳隔开一放,上面铺两块木板。
戚彩从冬儿和娜娜那间,抱出草席被褥一铺,两人脱鞋上床。
夜里,沐大同睁着眼睡不着,戚彩碰碰他:“想什么呢?担心三妹?”
“嗯。”
“那你明天早点过去看看。”
“好,爸要是大小便失襟,让大成帮忙收拾。别不舍得使唤他,都是二十多岁的大小伙了,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成家……”
戚彩气得拧他:“还想着前面那个呢?”
“没、没有,这不是话赶话吗。唉唉,轻点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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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沐大同就起来了,从虹镇老街到颜明知所在的学校,要转两次车,一次一个人要五分钱,不舍得花一毛钱坐公交,沐大同拖着伤腿走来了。
颜东铮拎着早餐从食堂出来,远远就见他一瘸一拐地在跟人询问,5号楼怎么走。
“大哥!”
沐大同一回头,乐了:“东铮。”
颜东铮快走几步,伸手扶住他道:“这么早过来,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没有,”沐大同忙摆摆手,“我和妈昨晚才想起来,你家两室一厅,住着你爸妈,还有你大哥一家,这不担心你们一家没地方住,过来看看。我想着,实在不行,你和小卉懿洋他们跟我回家住吧,我跟老二老五住客厅,让你嫂子跟娜娜小六住,给你们腾出一间。”
颜东铮愕然,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昨天跟小五小六商量过了,你不用怕他们不同意,我来时,妈把她陪嫁的一床绸子被都翻出来了……”
颜东铮扶着他,往家走道:“大哥,谢谢你来这一趟。正好有些事,跟你说一下。”
“我爸妈离婚了……”
沐大同晕乎乎跟着颜东铮上楼、进屋、换鞋,被拉坐在沙发上,又呆愣愣地看着颜东铮打开21寸的大彩电。
安顿好沐大同,颜东铮放下早餐,去厨房煮牛奶。
颜明知闻声披衣出来,瞅眼沙发上的人,不认识,走到厨房,小声问道:“东铮,谁啊,这么早就来了?”
颜东铮把事一说,颜明知瞪大了眼,愕然道:“我在亲家眼里这么差劲吗?连个住的地方都给你们安排不了?”
颜东铮无言了片刻:“你不觉得感动吗?人家一片赤诚……”
颜明知捂着心口,哀怨地看着儿子:“我觉得好受伤!”
“哈哈……”沐卉从厕所出来,闻言,再也忍不住了,扶着腰一阵大笑。
颜明知老脸一红,清咳了声,朝沐大同走了过去:“大同早啊,路上冷不冷?”
“叔。”沐大同忙站了起来。
“诶,坐、坐。小卉,给你哥冲杯红糖茶。”
沐卉抬手敬了个军礼,调皮一笑:“是!”
颜明知莞尔,转头跟沐大同告状:“大同你看、你看,哪有一点当妈的样子,顽皮的很呐。”
沐大同这一颗心,直到此刻才放下,觉得妹妹生活的是真好,公公爱护,丈夫尊重,衣食住有保障,不是他们以为的面上光。
颜东铮没让沐卉冲什么红糖茶,直接盛了一碗牛奶递给她,让她给沐大同端去。他则关了火,叫懿洋、竟革起床,给闺女穿衣服,扎头发,抱她出来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