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明知看着孙女,满眼都是惊喜:“当时,很多海外华侨在外经商、打拼多年,积累了一些资本,资本要找出路,资金要找出路,而百货恰是工商的一个分支。”
于是,新的四大百货陆续在南京西路建起……
四家公司不仅搞百货,餐饮、娱乐、保险、金融、仓储物流、房地产,还有一些制造业,如先施铁器制造厂,永安纺织有限公司等。
懿洋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竟革有听没懂。
秧宝眨眨眼,来了句:“很对哒,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颜明知哈哈大笑,抱起孙女步出小乌龟车。
车子停在由大新改名的第一百货门口。
计划经济时代,每一分钱都要省着花,第一百货的扶梯在考虑到用电、保养、维修等一系列费用上,早几年就停了。
走楼梯,共有五层。
沐卉递了些钱票给懿洋,拉着颜东铮直奔服装区,从里到外,两人最少要添一套递换的。
颜明知抱着秧宝,带着两个孙子,挨个柜台看,糖果茶食、春联窗花福字、体育用品、民族乐器、电视机、收音机、钟表、旅行包、手工艺品、照相材料等等。
待客用的什锦糖买两斤,春联颜明知会写,这个买红纸就行,不过,秧宝瞅着窗花好看,挑了四对。
竟革看中一双溜冰鞋,颜明知让兄妹仨试试,一人买了双。
秧宝的音色不错,逛到民族乐器这儿,颜明知问孙女:“秧宝有没有想要的乐器?”
秧宝很是出人意料地挑了个陶埙。
双手捧着,手指对着孔,秧宝试了下,吹了半段《《九章·橘颂》。
埙声幽深、厚重、绵延,很是独特。
颜明知摸摸孙女的双髻:“秧宝跟谁学的?”
“爸爸。”
颜明知挑挑眉,儿子还会这个?
秧宝放下手里的埙,又试了两个,最终还是选了第一个:“爷爷,我要这个。”
颜明知掏钱,示意服务员包起来,开发/票:“懿洋、竟革有没有想要的?”
竟革摇摇头,他对这些不感兴趣。
懿洋挑根竹笛,买了三卷相机胶卷。
另一边,沐卉给自己和颜东铮各挑了件大衣,一黑一咖,女式85元,男式105元。
500块钱,瞬间去了190元。
沐卉捂着心口,肉疼的不行:“咋这么贵!”
颜东铮想笑:“要不退了,买两块布一人做件两用衫,里面做个棉祅内胆。”
沐卉咬咬牙,算了,年跟前,找裁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做好。
“走吧,再给你买件毛衣。”她有一件陆湘送的毛衣,一件羊毛衫,颜东铮只有在云省上火车时买的一件羊毛衫,得添一件。
一手挑了一件,沐卉扭头问颜东铮:“要哪件?”
颜东铮选了她右手的黑色高领毛衣。
沐卉给两人又各挑了条毛裤。
胸衣一买两,再加上卫生用品。
一下又去了小一百。
付了钱票,沐卉拉着颜东铮转身就走:“不买了、不买了,太贵了。”
旁边有人“噗呲”一笑,鄙视道:“又是哪个乡下来的土包子。”
紧跟着就听一个温柔的女声道:“别胡说,人家身上穿着的大衣可不便宜。”
“什么大衣能有我身上这件贵?”那人说着扭头看来。
沐卉回头,四目相对,对方先是跟见鬼似的瞪圆了眼,随之惊呼道:“沐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颜东铮瞅了眼,低语道:“认识?”
沐卉磨牙:“沐瑾,我小叔家的闺女,比我小两岁。”原主记忆里,两人见面就掐,死敌。
沐瑾双手环胸,斜晲了眼沐卉,阴阳怪气道:“哎哟,几年不见,不认识了是吧?见面也不知道打声招呼,装相呢?”
“哎啊,东铮,你说这商场的灯也不亮点,眼瞅着吧,对面来个人影,硬是没瞧清是谁!”
沐瑾从小长得黑,家里打趣她,常说跟个泥娃子似的,掉到地上找不到。闻言可不就怒了:“眼神不好就去医院看看,配个老花镜。”
沐卉一点脸蛋,娇俏道:“我这花容月貌的,看什么眼科啊,我应该折枝花戴,再买两瓶雪花膏,早一瓶,晚一瓶。”
沐瑾咬牙:“……不要脸!”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敢说你没涂雪花膏,没用……”沐卉伸头看了眼,笑道,“没用红纸涂嘴唇,没用火钳烫留海?”
沐瑾气得跳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