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无可奉告。”冷冷一声,易清灼和他周旋。
“不过你似乎也相信沈医生是冤枉的,不是吗?”
“怎么说?”裴舟锦笑了笑,很感兴趣的样子。
易清灼压了压帽檐,大半张脸隐藏在鸭舌帽下,她习惯性的双手插兜。
退后两步,坐到裴舟锦对面的椅子上。
指尖一抬,“那里,是周主任的办公室,你刚才从那里面出来。同行的应该还有一个级别比周主任高的人,但是他很恭敬的扶着你,而你的手里拿着沈医生的工作证,你是在看见我之后才让他离开,然后站在那边看了我很久。”
“结合你之前对沈医生的态度,很容易猜到,你们在谈沈医生的事,不是吗?”
易清灼不急不缓,音调冷淡。
裴舟锦听后,“眼神这么好?那么远都看见了?”
还是有些不信的,周京龙的办公室离这里有一些距离,就算易清灼意料之外的观察到了他们,但也不至于看见他们手中拿的就是沈朝意的工作证。
“不是,你的口袋太大了,余光扫到了。”
那张青涩大方的脸,匆匆一瞥,易清灼也能认出那是沈朝意。
易清灼此话一出,裴舟锦立刻低头紧了紧口袋。“不过就算你猜到了我们在谈朝意的事情,那你又怎么知道我相信朝意是被冤枉的?”
裴舟锦也是替沈朝意求情的,他虽然知道这件事影响恶劣,但是他还是偏袒沈朝意。
扣奖金,不上手术,作检讨,被评判,不评优评先都可以,只是不要开除沈朝意。
“随便猜的,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看你的反应,似乎我说的没有错。”易清灼耸耸肩,嘴角扬着一抹得意的笑。
和易清灼的相互试探,被易清灼的聪明摆了一道的裴舟锦视线凝在易清灼身上,讳莫如深。
沉默半晌,易清灼似乎也没了和裴舟锦闲聊的兴致,她起身,“裴院长,没什么事的话,就不打扰了。”
“易清灼……”
裴舟锦刚要叫住易清灼,不料韩业诚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钻出来,一脸惊喜的看着裴舟锦。“裴爷爷啊,你怎么突然到医院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呢。”
“你是为了沈医生的事来的吧,怎么样,那件事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裴爷爷,你是知道沈医生的啊,她肯定不会做出故意把患者隐私发出来的事情的,更何况还是在院里的大群里。她肯定是误发了,就这样开除,后果太严重了吧。”
韩业诚着急忙慌的说了一大堆,让裴舟锦不得不转过头看他。
而易清灼也在听到沈朝意的一瞬间,脚步一顿,停在原地。
放在兜里的双手紧握,易清灼克制着自己的怒火。
不是这样的,韩业诚昨天在停车场那副丑恶嘴脸和现在这副急切关心的表情完全大相径庭。
可以说,是一个见人说人话的人精,有无数双嘴脸。
厌恶至极。
易清灼瞳孔一缩,眉间拢着厌恶。
明明做这件事的人就是他,但是他竟然演成一副关心沈朝意前途,也想替她求情的样子。
韩业诚继续巧言令色道,“裴爷爷,那就是一个小失误,沈医生马上就要升副主任医师了,这样一弄,她以后可怎么办啊。”
裴舟锦双手放在膝盖上,叹了一口气,“这事我会找老张再谈谈的,业诚,你也别着急。”
一心都放在沈朝意事情上的裴舟锦没有注意到,韩业诚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并没有任何高兴的情绪,反而眼底的阴沉更甚,牙关紧闭。
凭什么!凭什么!
裴舟锦为了沈朝意,不惜坏了自己立下再也不管院里事情的规矩,还想一而再再而三用它的情面试图挽回沈朝意。
同样都是周京龙亲手带出来的学生,同样都对裴舟锦那么好,凭什么不管什么好处都让沈朝意一个人得了。
这一刻,韩业诚做为一个男人的自尊被沈朝意全方面碾压,一点渣都不剩。
哪怕沈朝意犯错,周京龙和裴舟锦都想以惜才做为理由帮沈朝意,而他,平时不管做出什么功绩都不会有人夸一句,反倒是一点错就被抓住教训个不停。
她沈朝意就凭着那张脸!
虽心里已经嫉妒的发疯,但韩业诚面上还是担忧的表情,“好,裴爷爷一定要留住沈医生。”
“虽然升不了副主任医师了,但是至少别开除她。”
那个名额,既然不是沈朝意,那就是他韩业诚了。
如此这副令人作呕的嘴脸,让易清灼脑海中不断浮现沈朝意昨天靠在她肩膀上,无奈又无助的样子。
易清灼咬牙切齿,终于忍无可忍。
在韩业诚刚刚感觉到脊梁一阵发凉的一瞬间,一只手死死拽着他的衣领,几乎是用半拽着的动作把他拖到安全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