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明逸猛地打断江澜的辩解,道:“我不想看见你,出去。”
说完,她掀开被子,作势就要翻身下床,却被江澜眼疾手快地拦住。
“医生说你要静养,这时候下床做什么?”江澜的声音透出慌乱,她的视线始终避开明逸,似乎害怕再看见那双冰冷的眼睛。
“我要去上学。”明逸一字一顿道:“马上要期末考试了,我要回去。”
“这个不打紧,我会帮你处理好……”
“不用!”明逸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你为什么总是自作主张做一些认为对我好的事?问过我的意见了没有?!”
“我……”江澜这才缓缓松开手,失落道:“抱歉。”
明逸看着眼前对自己“千依百顺”的江澜,心中却升起一股怨火来。
她重重躺了回去,闭眼不再去看她,良久后,道:“江澜,你为什么要害我?”
这件事是明逸心中抹不去的心结,她必须要亲自听到江澜的解释。
江澜沿着床沿坐下,却没有挨着明逸,两人间自然而然地划出一道界限,江澜勾着身子,向来凌厉不可一世的气场于此刻悉数瓦解,她颤抖着嗓音道:“我当初是怨恨你的,因为你是明总的女儿,一回来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夺走本属于我的一切,所以我给你下了药,却并不是想害死你,而是为了将你拴在身边,做一只永远都不会脱离我掌控的囚鸟,只有这样,你才不会威胁到我在明氏的地位……”
明逸挑眉:“只是这样吗?”
江澜艰难地点头:“只是这样。”
明逸恨恨道:“你知不知道那药虽不致命,吃多了却会让人生不如死!你舌灿莲花,将自己说得楚楚动人,背地里却几次三番找宋情拿药!江澜,我一片真心待你,也申述了自己无意于接管明家,你却还是不肯放过我,你真的好狠毒。”
江澜面色骤变,道:“我没有……我只对你下过一次药,自从你赌气在房中晕倒后,我就再也没有对你用过。”
明逸:“是么?当初我追你到蓝湾,你房中的梳妆台上摆着的那瓶药是什么?你可别和我说是小孩子家吃的糖果。”
江澜垂下眼:“我……确实是拿了,可我从没有想过再去害你。”
明逸:“既然你没有要害我的念头,为什么不把那瓶药处理掉,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摆在那儿,你敢说你的动机是单纯的吗?”
江澜的脸上彻底失了血色,整个人也像一株开败的花儿般,凋零谢落:“是我一念之差,做下了错事。不论你相不相信,我确实只‘害’过你那么一次。”
明逸阖上眼,掩住浮动的泪光:“现在和我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只要你能原谅我,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
“原谅?”明逸睁开眼,一行清泪滑落脸颊,她倾身,攥住江澜的衣领将她扯向自己,凝望着她漆黑的双眸,道:“我要你现在就说喜欢我,爱我,你敢吗?”
“我,我……”江澜慌了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心中压抑的感情如滔天洪水般将她淹没,可理智却紧紧卡着她的喉咙,溢出唇边的,只有破碎且意义不明的呓语。
更让她感到的害怕的,是明逸眼中逐渐淡去的亮光。
“是啊,不喜欢的人,任凭别人怎么说都是不管用的。”明逸松开手,自嘲地苦笑一声,“是我太蠢,还想着这些不可能的事。”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江澜一把握住明逸滑落的手,语无伦次道:“我对你是有感情的,你是我现阶段心中最重要的人!虽然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爱情,但请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弄明白的,好吗?”
“弄明白了又有什么用!”明逸甩开江澜的手,哭道:“我要的是现在!立刻!马上!我不要等,也不想再等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还像从前那样懦弱,只晓得跟在你身后捡一些零星的关爱,自娱自乐地温暖自己?”明逸直起身子,捧住江澜满是惊诧的脸,眸中闪过一丝扭曲的快慰,就这么俯身亲了上去。
明逸几乎是在宣泄自己苦闷的情绪,江澜却温柔地托住她的头,顺服地侧首,好让明逸完完全全地陷落在自己怀中。
胸中慢慢燃起一粒星火,逐渐燎原而上。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是江澜所陌生,所恐惧,也是所期盼的。
火势蔓延而上,焚毁理智,明逸忽觉腰上一痛,接着一软,主动权便自动交移至江澜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