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逸垂下眼,努力平复下自己突变的情绪。
原来真的会因为某个人而对某件事产生不良反应。
当明逸回过神来,项书鸿已经将她的那份寿司一并吃完了,还十分无辜地眨眼看她:“你一直没动筷,我以为你不喜欢的……”
明逸淡淡:“你吃吧,我确实不喜欢。”
说完,不待项书鸿回话,径直起身离开了日料店。
她在网上搜索一番这家店的预约价格,取中位数再折了一半转给项书鸿,在这时,她才发现那通被她以为是诈骗电话的铃声,竟来自于江澜。
明逸一怔,连忙按下拨通键,电话那头响了数声,却迟迟没有被接起。
明逸听着急促的忙音,一股隐隐的不祥之感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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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浊的空气,暧昧的光线,嘈杂的舞曲,如鬼魅般相互纠缠的人影,交织成夜色下平城不为人知的一面。
高跟鞋踩上烟头的触感令江澜厌恶地皱眉,她冷着脸,穿过走廊上的一众男女,停在尽头的豪华包厢前,径直将门推开。
里边响起一片尖叫,有两个几乎衣不蔽体的年轻女孩从沙发上跳起,匆忙地裹上衣服逃离,在路过江澜时,还怯怯地唤一句:“江总。”
江澜将包厢的门一脚踢上,巨大的声响惊醒了仍躺在沙发上的女人,她懒懒地直起身子,一头棕红长发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醒目,在看清来人是江澜后,痞气一笑道:“宝贝来啦,快坐。”
江澜嫌弃地绕开地上散乱的内衣,坐在距离宋情最远的沙发上,冷声道:“找我有事?”
宋情跌跌撞撞地起身,一屁股坐在江澜身边,小猫似的往江澜怀里拱,却被后者一把推开,她捂着头,神色委屈地瘪了瘪嘴:“干嘛推我。”
江澜本就心情不好,见宋情如此,眸中残存的最后一丝耐心尽数褪去,她站起来,转身欲走。
手腕一疼,是宋情从后握住了她。
紧接着,腰上也是一紧,温热而柔软的身体就这么如蛇般缠了上来。
“这么久不见,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江澜垂眸,勾唇道:“宋小姐,我可是订了婚的人,你对我说这种话,不觉得越界了吗?”
宋情闻言却哈哈大笑起来,道:“江澜,你不会真拿这桩婚约当回事吧?”
江澜冷了脸,未发一言。
宋情继续道:“你也是知道的,明若愚把你指婚给顾伸之,就和她当初把你送上我的床是一样的,顾伸之多精啊,他要是真的爱你,为什么要在云熙项目上横插一脚?让你劳心劳力不说,还不得不将半数的效益拱手相让……”
“所以啊,还是我好,我虽然是个玩咖,但至少对你是掏心掏肺的……”宋情说着,一双手滑进江澜的上衣,在她光滑且平坦的小腹上游移。
“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说这个?”江澜挑眉。
“当然不是。”宋情亲昵地用脸蹭着江澜的耳朵,道:“上次我给你的药用完了么,我今天还带了两瓶来,应该足够你用了。”
“只要明逸疯了,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明氏,到时候我们联手,不光是平城,整个华南地区……”
宋情正说得起劲,却被江澜冷漠地打断,她一点点将自己从宋情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与眼前人对视,道:“我是可以恨明若愚,可明逸有什么错?我日日夜夜都在为曾经伤害过她而自责,怎么可能再去害她第二次。”
宋情的神情由震惊转为嘲讽:“江澜,你和我装什么圣人。”
“随便你怎么说,如果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那我们以后也不必再见面了。”
宋情挡住江澜的去路,她俯下身,试图从江澜脸上窥得一分自己想要的情绪:“你就这么护着她?她可是明若愚的女儿!你忘了明若愚当初把你害得多惨了?”
江澜闭上眼,缓缓道:“我年幼丧母,少年丧父,是她将我养大成人,供我读书,还将偌大的明氏托付给我……虽然她也利用过我,伤害过我,可她对我的养育之情,我不能不报答。”
“所以,你这是想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江澜点头。
宋情却疯了似地拥住她,大喊着:“不行!我不允许!”
“江澜,你知道的,我从没有对谁动过情,只有你!就算我们相识的方式不是那么光彩,可我是真心对你好的呀……当初明氏亏空,要不是我不惜和家里决裂,筹措一笔资金填进这个窟窿,你们早就在监狱里蹲着了!现在你和我说要一笔勾销,是从今往后都不要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