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傅越时的脸。
但神态却不像傅越时。
面前的男人在照片里笑得很灿烂，有种不谙世事的气质，甚至显得有点浪荡。宋韵宸认识的傅越时从不会这么笑，那根本不像他。
同一张脸，却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
宋韵宸十分茫然，搞不明白其中就里，在原地怔了好几秒。
万林：“宋同学，你这就不够地道了啊，跟我还瞎扯，这里用户资料进去，查看，右上角三个点，进去能显示用户的历史照片，你别说你不知道。他现在这黑乎乎的头像新换的吧，之前你匹配的时候难道看的不是这张有正脸的头像嘛？否则谁匹配他？”
宋韵宸过了好久才讷讷道：“我真不知道……”
“等等，他怎么这么眼熟，他不是……”
万林好像也愣住了，瞪着那张照片，结结巴巴老半天。
万林当年和宋韵宸毕竟是研究生同学，傅越时管宋韵宸管得紧，有时候宋韵宸和同学聚餐，偶尔见过几次傅越时驱车亲自来接。
“我的妈，宋韵宸，你不得了啊！”万林瞠目结舌地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那么爱他呢？？”
宋韵宸：“…………”
他自己脑子都当机了，以至于根本不知如何反驳万林。
“……不是，我真的没有。”
万林：“兄弟，别说了，都懂。”
宋韵宸：“。”
算了吧，越描越黑。
震惊劲过去后，宋韵宸又开始疑惑。
他的第一反应，Flytimes应该是网上找了张假照片吧。
白石总裁在世时时常接受新闻采访，根据上市公司监督及董事会成员公开的规定，很多年前傅越时在世时，他的正装照片常年都挂在公司官网页。
也就是说，若真有心，傅越时的照片其实并不难找。
但奇怪的点就在于，这张头像上傅越时的神态太不像他本人了，也绝对不可能是商务照片。
反倒更像是随手拍的。
那这件事就变得很微妙了。
难不成这头像是ps的？
毕竟很多人真人和照片都未必很像，何况这种修图成灾的社交软件上。
也不是没可能。
但是……
Flytimes这个昵称……
这很明显是一个人造组合单词。
为什么是这个名字？
时间过去……Time flies。
飞速流逝的时间。
很多种翻译方法。
……越时。
不能还是巧合吧？
先前宋韵宸没有往这个方向考虑，如今想来，这指名道姓，分明就是在暗示着软件后面傅越时的身份。
以宋韵宸有限的想象力，他只能得出两种可能性。
要么，有人用这张头像，可以处心积虑假扮傅越时，还不让他发现，却漏出了马脚。
要么，flytimes背后就是傅越时本尊。
第二种可能性似乎太荒诞了些。
“那个……”宋韵宸有些不好开口地询问万林，“你们做软件的，能不能查到这个人的ip之类？”
万林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颔首：“可以，小意思。”
“你等我去咨询一下我那个更专业的朋友，应该没问题，连他的住址都给你翻出来。”
宋韵宸：……倒也不必。
万林做事效率挺高，当天晚上两人各自回家，宋韵宸半夜就接到万林的电话。
“帮你查过了，归类的话，这个人有记录的一共三个不同的ip段，大概半年前，他的ip显示位置在西欧，英国和法国都有，然后两个月前，他的ip显示为国内，S市，到一个多月时，有一次是在滨海，之后主要活动范围都在S市，直到三周多以前他不再登录了，我这边也没法得到更多信息。”
“具体的我发给你，你可以看看，别外传哈，毕竟我们这种内部数据，别人的隐私，不好暴露，我当你是朋友，但还是提醒你一句。”
宋韵宸手机上很快收到了一张图。
他“嗯”了一声，良久没说话。
万林在那边道：“他跟你居然还在一个城市，我也是惊了，你要是想下手，赶快啊，就是不知道他还上不上线了，要是软件卸载了我也没辙了。”
宋韵宸又“嗯”了一声。
也不多说话。
万林听宋韵宸不作声，又道：“你说他长得跟你……呃，你那位这么像，不会是什么同父同母的双胞胎吧？”
宋韵宸沉默着。
万林噎了噎。
最后他长叹了声，声音有些怜悯：“其实吧，我还是希望你早点走出来。”
“毕竟这世上有多少人比得上傅越时呢？”
“你找不到个差不多的，换个次点的也行嘛，虽然我也懂，吃过了山珍海味再吃糟糠菜就没味儿了，但咱们换句话说，人生嘛，到底是在遗憾中度过，他人都不在了，你也不能再这上面死磕，钻牛角尖呀，你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