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勒思索半晌,“再看看吧,不收我也会提前说的。”
沐哥儿松了口气,若尘勒有提前说,村里人也能赶着时间把柚子卖掉。
尘勒走后,沐哥儿让常哥儿和梦哥儿留在店里卖柚子水,钱暂时由梦哥儿收着。
梦哥儿眼睛一睁,边摆手边道,“钱不一直是壯哥儿收的吗?我不行的。”
沐哥儿解释道:“我们把后面小院子买下来了,壯哥儿要帮我们把东西搬过去,钱你先收着,等壯哥儿忙完回来你再交给他。”
梦哥儿送了口气,笑道:“那以后壯哥儿就有自己的屋子住了!”
沐哥儿莞尔,“嗯。”
沐哥儿三人走后,常哥儿直勾勾盯着他们消失的地方,似是感叹,“老板们对壯哥儿可真够好的。”
壯哥儿只是一个奴隶,有地方住已经很好了,哪里还需要买个小院子给壯哥儿住。
他猜测这不是柯褚的主意,平日他便看出沐哥儿跟壯哥儿关系好,定是沐哥儿这个败家夫郎给柯褚吹枕边风,害柯褚花这个冤枉钱。
他心底替柯褚感到不值,却不敢说。
客人来了,梦哥儿忙着给客人做柚子水,听不真切他的话,大声问了句,“你说什么?”
常哥儿看着梦哥儿把钱收进桌底下的盒子里,摇摇头没吭声。
“轰隆!”店里传来一声巨响,梦哥儿和常哥儿吓了一跳。
“我去看看。”梦哥儿脚步匆忙的绕进里屋,只见里屋的墙上被砸出一个大洞,墙那头站着的人,赫然是壯哥儿。
壯哥儿挠挠头笑着,“吓到你了?不好意思啊,我寻思着这样搬东西方便。”
梦哥儿张着嘴,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事。”
他知道壯哥儿的力气大,但他真不知道壯哥儿的力气能这么大。
壯哥儿将东西都搬进小院子里后,柯褚就找人在壯哥儿砸破的墙上装出一道门。
门锁是双向的,也就是说,壯哥儿可以在小院子里将门锁上,也可以在店里将门锁上。
沐哥儿将制冰之法交给壯哥儿,壯哥儿学的认真。
制完冰后,他谨慎的将硝石等物都放进屋子里再把门锁上。
沐哥儿盯着院子里的井道,“有这口井,梦哥儿他们也不需要每天出去外头打水了。”
柯褚抓着沐哥儿的手把玩,“接下来的事交给壯哥儿处理。”
天色不早,他们得准备出发去窈山村了。
他问沐哥儿,“有什么想买的吗?”
沐哥儿眼巴巴瞧着他,还没买就先问,“夫君会嫌弃我败家吗?”
柯褚笑着点了点他的脑袋,“我倒恨不得你败家。”
沐哥儿笑得眉眼弯弯。
牛车慢悠悠的驶出县城时,太阳已西沉。
沐哥儿看着满满一车的东西,嘴角的弧度压不下去。
他以前总幻想着哪一天他有钱了,他就要给窈山村的人买好多好多东西,让他们能吃饱穿暖。
在今天,他的幻想成为现实。
柯褚很少看到沐哥儿这么开心的时候,他有些吃味,但看着沐哥儿笑又忍不住想跟着笑。
沐哥儿靠在柯褚背上,哼着不知名的歌谣。
夕阳温柔的洒落在他们身上,映出柯褚眼底温柔缱绻的笑意。
他们翻过一座座山,天色黑沉,山里头冷风呼呼,沐哥儿有些冷,柯褚空出一只手从车板上取出一件小毯子披在沐哥儿身上。
沐哥儿用毯子将他和柯褚包起来,小声笑着,“难怪你刚才非要买这个小毯子。”
柯褚故作无奈的叹气,“没办法,我可舍不得我家夫郎挨冷受冻。”
沐哥儿眨巴着眼,毯子里,他伸出一只小手,温柔的拧起柯褚腰间的肉。
柯褚倒吸一口凉气,“为夫知错了,夫郎手下留情。”
他肚子肌肉邦硬,沐哥儿能拧起来的肉只有一点。
就是这一点肉,拧起来是真疼啊。
沐哥儿无辜的收回手,好半晌才道:“你没错,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拧你。”
他一本正经的反思,“可能是夫君你将我惯坏了吧?”
柯褚:“……你说的对。”
他又不敢说不对。
夜色深沉,窈山村的几户人家都已关灯歇息。
牛车从小道上走过的声音并不大,但还是被人注意到了。
“你们是谁?”路边的篱笆门里传来一声沙哑的质问,柯褚停下牛车,和沐哥儿一起抬头望去。
黑暗中,他们看不真切院子里说话的人是谁,沐哥儿却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
他跳下牛车走过去,踮起脚往里瞧。
“沐哥儿?”那人快走几步,将自己的脸暴露在月光下,“真是你?”
“大伯!”沐哥儿惊喜的叫出声,“是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