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他感受到有人温柔的擦掉他浑身的粘腻,鼻尖萦绕的气息让他感到安心,不一会儿,他便沉沉睡去。
柯褚醒来时天光大亮,他没见着沐哥儿,正想起身,就见门开了。
沐哥儿端着碗粥走进来,“夫君,喝粥。”
柯褚觉得头有点疼,他似乎睡太久了,他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午时了。”沐哥儿起的早,见柯褚还睡着,他就将脏衣裳洗了,把这院子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顺便把他们缺的东西记下,等夫君醒了,他们就能去县里买。
柯褚起身,“我们去县里吧。”
他跟尘勒说好昨日去签契书,因为分家的事耽搁了,今日若再不去,尘勒怕是得杀到小柚村找人了。
“不急,你先吃点粥垫垫肚子。”沐哥儿坐在床上,轻揉柯褚的太阳穴。
柯褚拉下沐哥儿的手,轻吻他的手背,“辛苦你了。”
沐哥儿沉下一张小脸,“我这算什么,夫君你可比我累多了,你心疼我,还不如多心疼心疼你自己。”
柯褚故作无奈道,“你这小嘴叭叭的,我现在都说不过你了。”
沐哥儿别过头,皱着鼻子轻哼一声。
柯褚失笑,心里一片柔软。
他的夫郎连耍脾气都这么招人。
出门时,他们刚好遇到彤氏。
彤氏刚从外头回来,瞧见他们,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们不明所以,走出院门后,柯褚问:“二十文钱你给了吗?”
“昨晚就给了呀,当时她脸上还带着笑。”沐哥儿也很纳闷,昨晚柯褚睡着后,彤氏就来敲门了。
“没事,我们不管她。”说是这么说,柯褚心底已经开始后悔租彤氏的屋子了。
彤氏比他想象的还不好相处。
他们坐着吴叔的牛车到县里,茶楼门口竟没有嚷嚷着要买柚子水的人,他们有些意外,走进茶楼后小二一眼就发现了他们。
小二仰头朝楼上喊道,“老板!人来了!”
话音刚落,伴随着砰砰砰的脚步声,尘勒从欢迎 加入 要无尔而七屋耳爸一 Qqun楼上跑下来,抓着柯褚的肩膀咬牙切齿道:“柯褚!老子等了你一天一夜!”
柯褚自知理亏,“抱歉,昨日家里出了点事。”
尘勒看柯褚眼神诚恳,冷哼一声松开柯褚,扭头往楼上走,“上来。”
沐哥儿心疼的揉了揉柯褚的肩膀,小声问:“疼吗?他好凶。”
尘勒脚下一个踉跄,回头瞪着沐哥儿,一字一句道:“我根本没用力!”
沐哥儿眨巴着眼,不好意思的抿唇一笑,笑得尘勒气都没了。
上楼后,柯褚和尘勒签下契书,柯褚将地契收到怀里,问:“今日门口怎么这么冷清?”
“我把你们要开店的事写好贴门口上了,你们进来时没瞧见?”尘勒眉尾一挑,“开店那天,你们不愁没客人了。”
柯褚脸颊一抽。
柚子水愁的从来是客人太多。
“等我开店后,你让小二每天茶楼开门前来我店里拿柚子酱和冰块。”
尘勒慢悠悠伸出两根手指,“一日至少两罐。”
柯褚爽快应道,“好。”
尘勒皱眉,“早知我刚才就多说几罐了。”
柯褚满脸黑线,“不要太得寸进尺。”
尘勒往椅背上一靠,摇晃着扇子悠哉悠哉的问:“还有没有啥事要我帮忙啊?”
柯褚摇头,“有需要再来找你。”
尘勒看出他们还有事,也没多留他们。
离开茶楼后,柯褚拉着沐哥儿直奔牙行,花十三两银子买了辆牛车。
牛正值壮年,很有力气,柯褚架着牛车,先去布庄买匹布被子毯子茵褥,出来时还顺了两个蒲团铺在车板上。
沐哥儿嫌他浪费钱,他笑着把沐哥儿压在蒲团上,“回去的路颠得慌,颠坏你我可舍不得。”
沐哥儿红着脸嘟囔,“我哪有那么弱。”
柯褚驱车往前走,似是哄小孩般说道:“不弱不弱,沐哥儿最厉害了。”
沐哥儿鼓起脸颊,看似生气,眼里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夫君,我们还要买米面油盐酱醋糖茶、锅碗瓢盆碗,还有装柚子酱用的瓦罐!”
柯褚应道,“好,一样样买。”
日暮西沉,一辆牛车披着斜阳走在羊肠小道上。
沐哥儿清点着车上的东西,确认没有遗漏后才松了口气,将麻布重新盖上。
“夫君,我们这般回去,会不会太张扬了?”
张扬的不是一车的东西,而是牛车。
“不会。”柯褚看着远处隐隐可见的大榕树,“若有人问,我们便说这车是借来的。”
他又提醒道:“我们快到了。”
沐哥儿仰头看去,看到村口的大榕树,他挪到柯褚身边坐下,“夫君,明日我们把藏在山上的东西都搬下来吧。”